問你話呢!黨員厲聲道。
雷蒙嚇了一跳,連連點頭。
最近,有人給藍心所長寫信嗎黨員問。
雷蒙囁嚅了幾下,覺得苗頭不對。
那個黨員立刻沉下臉:你答話就是了!有還是沒有
有、有的。雷蒙道,有個叫艾森·朗道的外城人,最近天天給藍心所長寫信。
黨員瞇起眼:還有嗎
雷蒙不敢再隱瞞:還、還有一個人,他也給藍心所長寫了一封信。
他叫什么名字
好……好像叫什么——357。
那名黨員咀嚼這個名字,半晌后,冷戾一笑。
好啊,原來是她。那名黨員哼了一聲,伸出手來,把她的信給我!
雷蒙啊了一聲。
黨員道:啊什么還不快把信給我
拿、拿走啦!雷蒙欲哭無淚,剛才,藍心所長把信拿走啦。
黨員的鼻子重重呼出一口氣。
黨員不耐煩地看了雷蒙一眼,揮手讓雷蒙滾蛋。
雷蒙騎上自行車,中途摔下來好幾下,終于逃也似的走了。
黨員盯著雷蒙的背影,又轉過身,望向研究所大樓的尖頂。
尖頂上,一枚巨大的核心包裹在兩根交錯的圓環中,仿佛一顆機械打造的小行星。
它懸浮在研究所的雪白尖頂上,運轉間,發出柔和而低沉的嗡鳴聲。
黨員盯著核心,又愛又恨地啐了一句:伊甸!
而后,他取出一枚銅徽,惡狠狠地戴在胸口上。
而后,他取出一枚銅徽,惡狠狠地戴在胸口上。
銅徽上,一面盾牌熠熠生輝。
友愛部黨員戴好盾徽,找到附近的一個電話亭。
他播出一串號碼,等待接聽時,額頭上不受控制地冒出汗水。
那頭接通了。
日安,同志。
日安,喬納森部長。友愛部黨員一改之前的囂張,語氣諂媚而畏懼,我已經問過了,單副官和藍心所長,的確有書信往來。
單副官喬納森冷哼一聲,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見習調查員,算什么副官
是,是。
萬萬沒想到啊,一個單無綺,竟然能給我帶來這么多麻煩。喬納森輕聲道,又對電話那頭吩咐,這幾天,你盯住藍心,看看她接下來要搞什么動作。
是。
電話掛斷了。
這頭,友愛部黨員汗流浹背地離開電話亭,那頭,喬納森放下聽筒,看向面前站得筆直的薩摩。
單無綺回來的那個晚上,你明明就在外城,為什么不把筆記的事匯報給我喬納森責問道。
薩摩垂頭不語。
我知道,你還當單無綺是你的老師,但今時不同往日,她已經是一個異種了,雖然保留了人類的意識,但無論如何,她都不是人類,不是我們的同胞。
見薩摩的態度絲毫沒有松動,喬納森好相勸,更何況,她在團結部,你在友愛部,你們已經沒有共事的可能了——放下你的那些念想吧,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才是最要緊的事。
您口中的本職工作,就是搞分裂、謀私利嗎薩摩突然問。
薩摩的聲音很輕,仿佛自自語。
但喬納森還是聽到了。
放肆!喬納森瞪了一下眼睛,你就是這么對你的上司說話的嗎
洗腦、審訊、拷問,所謂的本職工作,竟然就是這個。薩摩道,但三年前,友愛部不是這樣的。
我們的本職工作,是維持公民對基地的信任,而非成為一個讓人聞之色變的暴力機關。面對喬納森憤怒的瞪視,薩摩抬起眼睛,冷厲地直視了回去,但自您上任以來,友愛部不再是基地的堅盾,而是刺向同胞的毒匕。
喬納森閉上眼。
片刻后,喬納森收斂了一切怒容。
他笑瞇瞇地盯著薩摩:你似乎對我很不滿啊
薩摩看著喬納森,沒有說話。
利益場上無中立。
不否認就是默認。
不反對就是同意。
你對我不滿意,我理解,因為你是一個高潔的人。喬納森把高潔一詞咬得很重,我是你的上司,你的領導,你有這份高潔的追求,我當然愿意支持——既然如此,這里剛好有一個工作,就由你來負責吧。
什么工作薩摩問。
單無綺打算競選調查司司長,當然,那個司室如今只有不到十個人了,根本不存在什么內部競爭,只是走個流程。喬納森道,但是,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單無綺需要三張核心黨員的同意票,才能獲得競選資格。
薩摩垂眸不語。
據我所知,單無綺已經拉到了兩張選票,一張來自閻銀華,一張來自她的兄長,梅·亞歷克謝。
喬納森含笑看著薩摩,眼底卻是一片冰寒,如果她的第三張同意票,還是來自團結部內部,這對她的發展很不好啊,畢竟,這和拉幫結派有什么區別呢
薩摩冷冷地盯著喬納森。
所以,單無綺的第三票,最好由你來投。喬納森雙手交疊在下巴處,去看看你曾經的師父吧,好歹師徒一場,她會體諒你的苦心的。
_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