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瀝川——”
我叫了他一聲,坐到他的身邊。他抬頭看我,目光復雜,心事沉重,欲又止。
“我知道你病了,而且病得不輕。”我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你不愿意告訴我,因為你不想讓我擔心。”
他沒說話,默默的用手摸了摸我的臉。
我找到他的唇,專心地吻他。他不回應,倔強地扭著下巴,想避開我。
“可是,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對自己殘忍,其實也是對我殘忍?你不告訴我,難道我就不擔心了?我寧肯知道真相也不要像現在這樣,夜夜失眠、天天惡夢。瀝川,我求你告訴我!告訴我你究竟得了什么病?”我抱著他,搖晃他的身軀,失聲嗚咽。
“小秋,我寧愿你不知道。而且,一切也與事無補。”他平靜地說,話音很冷,“回去后,別再來蘇黎士了。”
“不!”
“我求你。”
我放開他,冷笑了一聲,說:“那你,是不是打算永遠躲在這里,不回北京了?”
“……”
“是不是,我這一趟,又成永別了?”
“……”
“如果告訴你,我也挺不住了,你會發點慈悲嗎?”
仿佛思索了很久,他安慰我:“……我會回北京。答應過你的事,我會做到。”
“然后呢?”
他搖頭:“沒有然后。你得記住你在關公廟前的誓。”
我蔫掉了。雙手抱膝,一不發,沮喪地流淚。
他不來安慰我,身體一直僵直著。
過了一會兒,我抹干眼淚,突然跳起來,大聲說道:
“媽的,瀝川。我就不干!我就不履行誓!讓關公見鬼去吧!讓天雷劈我吧!讓洪水淹我吧!”
他急忙掩住我的嘴,目中仿佛燃燒著一團火:“你一定要我說傷害你的話嗎?小秋?”
“傷害我的話,你還說少了嗎?說呀!繼續說!”
“謝小秋,拜托你,”他凝視著我的臉,一字一字地道,“停止糾纏我。”
我呼吸瞬時間停止了。血全部涌到頭上。我怔怔地看了他三秒,驀然轉身,大步向門外走去。走得太急,一腳絆在沙發上。他眼疾手快地站起來,死死地拉住我。
“去哪里?”
“你關心啊?”我冷笑,用力甩開他的手。他拉住我不放,手像鐵鉗一樣扣住我的手腕。
“哪也不許去!”他一把將我扯到他懷里,“聽見了嗎?謝小秋!你跑掉了,我……追不上你。”
他嗓音喑啞,額上青筋暴現。生怕我跑了,另一只手還緊緊拽著我的衣服。其實,豈止是追不上,他站都站不穩,剛才我用力一掙,他幾乎一個踉蹌,若不是有我擋著,就摔倒了。
我看著他的眼睛,揚起臉,顫聲說:“瀝川,別以為我可以被人輕易侮辱。你給我一巴掌,罵我是賤人,我馬上就走。真的,永遠也不回來。你要不要試試?”
他一動不動地站著,目中暗濤洶涌,思緒云影般紛至沓來。
“對不起……”他喃喃地說,“對不起……”
我的心仿佛被針刺了一下,他的樣子很可憐,神色比我還絕望。
“瀝川,你要什么,我都給你。如果你堅持要我離開,我也會答應。”我柔聲地說,“但離開之前我得確信,沒有我,你會過得更好。你是這樣的嗎?你病得這樣厲害,又瘦成這樣,離我們相識的那陣子,差了十萬八千里。瀝川,你讓我怎么放心地離開你?你說啊!”
我捧著他的臉,熱烈地吻他。他無奈而又頑固地抵抗著。我放過他的嘴,沿著耳根吻下去,吻過干燥的喉結,舌尖在鎖骨上逗留。他忽然嘆息了一聲,攬住我的肩,鼻尖在我后頸上輕輕地摩挲。溫暖發燙的呼吸,癢癢地吹過來,有一股淡淡的咖啡味。我伸手過去,環住他的腰。他悶哼了一聲,小腹驟然繃緊,想要掙脫,被我牢牢地挽住,須臾間,索性偎依過來。
“no…….”他仍在躲閃,欲望卻被撩撥了,企圖制止,卻虛弱無力。
“no。”他板著臉又說了一句,惱怒的模樣。我想放開手,已經遲了。他的臉上浮出細密的汗珠,半身發燙,被欲望激發得十分僵硬。
“好吧。”我抽出手,離開了他,乖乖地坐了下來。
他狠狠地看著我,目光灼熱,喉嚨枯澀,強烈地壓抑著:“你,你就這樣啊。”
“那還能怎樣?”我瞪著他,雙手一攤,“送上門了你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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