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單看到一個一個心形的圖案在天空出現,很美,浪漫的無與倫比,他的眼睛微睜,有一朵巨大的玫瑰花在他眼中盛開。
“真好看。”
“是啊,真好看,怎么就這么好看呢……”
陳越捧住黃單的臉親上去,滿臉知足的笑意,“老婆,新年快樂。”
黃單回親他,“新年快樂。”
陳越低頭凝視著自己的愛人,在煙花雨底下給他送上新年祝福,“祝你在新的一年里吃嘛嘛香,身體倍兒棒,還有就是……比去年更愛我一點。”
前半句和當年一樣,后半句卻截然不同,就如同他的前半輩子跟后半輩子,會有天翻地覆的改變。
黃單被陳越以獨占的姿勢緊緊抱在懷里,一朵一朵的花兒在他們頭頂綻放,五彩繽紛。
回國那天,宋閔在飛機上遇到了魏時晉,還有他的友人。
宋閔延期回國,訂的經濟艙,為的就是將碰到魏時晉的幾率消減到零,因為對方穿一身定制的服飾,低調又很講究,不是會坐經濟艙的人。
結果還是碰上了,而且是前后座。
世上哪兒那么多巧合的事,還不是看有沒有心。
很顯然,魏時晉是有心之人,他將手機關機,姿態慵懶的坐著,像一頭年輕強壯的雄獅,瞄準了自己的獵物,休憩片刻后就會撲上去一口咬||住獵物的脖子,將其啃噬干凈。
宋閔問乘務員要了個小毯子搭在腿上,他調整一下坐姿,后仰著靠在椅背上,合上眼皮睡覺。
坐在宋閔旁邊的是個年輕女人,她很熱情的找他說話,主動介紹了自己,隨后就用期待的目光看著他。
外形出眾,氣質成熟穩重的異性在什么場合都引人注目,哪怕嚴肅刻板的像個老學究。
宋閔知道年輕女人來自瑞典,從事技術類的工作,年前辭職了,打算給自己放一個月的假四處放松放松。
“抱歉,我聽不懂英文。”
年輕女人立馬面露遺憾之色,語不通讓她倍感無奈。
后面的張裴玩味的呵笑一聲,“老天爺待我不薄啊,我這兒剛跑走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就讓我遇到一個高冷禁||欲的大叔,登機的時候,我注意到他的腿很長,一看就有經常鍛煉,下盤很穩,而且他的聲音低沉混厚,在床上聽肯定會很誘||人。”
魏時晉面不改色的起了反應,他把腿上的大熊貓玩偶挪挪位置,擋的更嚴實了些,眸色深沉,“別打他的主意。”
張裴一愣,“你看上了?”
魏時晉直接了當的承認,“嗯,看上了。”
張裴滿臉的震驚,他穿開襠褲的時候就認識魏時晉了,兩人是發小,一個大院里長大的,一起干過屁大點事,也一起為了所謂的正義去找欺負女生的地||痞|流|氓麻煩,結果被打的爹媽都認不出來。
當年魏時晉跟家里出柜,鬧的滿城風雨,他家老爺子拿藤條把他抽的半死不活,還揚跟他斷裂父子關系。
張裴那時候喜歡的是溫柔似水的女孩子,還沒有遇到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所以他在得知魏時晉的性取向后,有一段時間慫的不敢去找對方玩兒。
家里也阻止張裴再跟魏時晉一塊兒混,怕他被帶到歪路上去,斷了老張家的香火。
那件事鬧了很久,最后以魏時晉去當兵結束,沒過多久,張裴也被他爸一腳給踹了進去。
張裴在部隊里過的非常艱苦,各種訓練都是墊底,被人嘲笑是草包,是二世祖,還打賭他撐不過一個月就會滾回他老子的懷里當個小寶寶。
魏時晉那小子卻跟開了掛似的,不但能跟上大部隊,每次訓練還能混個靠前的位置。
張裴不想孤軍奮戰,就苦哈哈的去跟魏時晉和好了,還紅著眼睛的說,“我們只能是哥們,你不可以對我有別的心思。”
魏時晉那會兒是一臉吃到屎蒼蠅的表情,惡心的要死。
張裴松口氣,沒那心思就好,從那以后,他就跟魏時晉混了,直到今天也沒掰過。
期間張裴走上歪路,跟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糾纏至今,人財兩空,他后悔沒聽魏時晉的忠告,屁||股被人免費干了幾年,把對方養的人模狗樣。
結果呢?狗||東|西竟然背著他在外頭養小情人,用的是他的錢。
被發現了以后沒一點愧疚,說瞧不起他,覺得他離開他老子什么都不是,還說早就對他膩了。
膩他||媽||逼,那家伙也不想想,要不是他,別說養情人,自己都養不活。
真他媽的沒良心,狗都知道報恩,有的人跟狗比,差遠了。
張裴被他老子逼的練出了一身腱子肉,身手也很不錯,他不情愿沒幾個人能壓倒他。
當時他抓了個現形,當場以一敵二,把那對狗男男打進了醫院。
張裴的思緒回籠,一口干了杯酒,“大叔是個0?”
魏時晉睨他一眼,“不然呢?”
張裴驚恐萬分,并且懷疑人生,“操,不可能吧?明明就是1啊,哪里像0了?”
魏時晉警告他,“小點聲。”
張裴曖||昧的笑,“你玩兒過了?什么時候的事?對了,年前我不是喝醉過一次嗎?聽說我當時在酒店吐了一美男一身,不會就是他吧?”
魏時晉掀掀眼皮,“對。”
張裴也就隨口一說,沒想到還真是,他嘖嘖,“敢情你那時候就瞄上了啊,我真同情大叔,被你瞄上將會是他這輩子的噩夢。”
魏時晉從眼鏡盒里拿出一副金絲邊眼鏡戴上,隨便拿了本雜志看起來,姿態很是儒雅。
張裴一臉鄙視,衣冠禽獸。
將近兩個半小時后,宋閔睜開眼睛,發現他旁邊的年輕女人換了,魏時晉坐在那個位置上,見他看過來還笑著跟他打招呼。
宋閔準備繼續睡覺,他的眼皮忽然一跳,海岸線在自己左邊。
魏時晉微笑,很溫和的說,“如你所想,我們正在返航。”
不多時,機長的聲音響了起來,他說艙內壓力升不上去,只能返航。
宋閔的面色不太好看。
周圍的嘈雜聲擴散開來,突如其來的變故背后是對未知的驚懼和慌亂,旅客們一時半會兒不會消停。
魏時晉鏡片后的目光灼熱,“大叔,上次在洗衣店里的賭約沒有忘記吧?我們又見面了,什么時候請我喝一杯?”
宋閔看了眼他腿上的大熊貓。
魏時晉推推鼻梁上的眼鏡,“朋友托我把這個轉交給他女朋友,異地戀比較辛苦。”
宋閔揉揉眉心,“返航后要等多久才能正常起飛?”
“要先檢查故障究竟出在哪里,快的話幾小時,慢的話就難說了,我有一次經歷過類似的情況,是緊急出口的閘口出了問題,從第一天夜里等到第二天上午。”
魏時晉盯著男人挑不出半點瑕疵的側臉,他心里有了個猜測,不禁失笑道,“大叔,你不會以為航班的突發狀況是我的意思吧?”
宋閔一不發的看著他。
魏時晉不笑了,他唇角的弧度收斂不見,那股子被他隱藏的陰戾涌了出來。
被人誤會本就不爽,被想要得到的人誤會,就是火上澆油。
宋閔察覺魏時晉的不對勁,他的眼角掃過,發現對方的眼神都變了,那里面有血色,像野獸。
就在這時,后面的張裴拍拍魏時晉的座椅,他知道魏時晉為了追人,會假裝巧遇的跟對方一個機艙,但不至于玩這么大。
變故純屬意外。
魏時晉恢復如常,漫不經心道,“看來大叔對我的印象不好。”
“我的確很開心能再次遇到大叔,也想跟大叔多待一段時間,但我不至于拉上所有人。”
宋閔不語,他看看腕表,索性把眼睛閉上了。
魏時晉摘了眼鏡,拿塊布擦拭幾下后就把眼鏡放回盒子里,他也把雜志收了起來。
宋閔猝然睜眼,手也同時抬起來,鉗制住了伸過來的那只手。
魏時晉一點兒都沒有受||制于人的窘迫,他反而露出意外的表情,眼底全是亢奮的情緒,“大叔,你的反應能力不錯,不過你的力度一般,而且位置沒有抓準。”
話落,他輕松擺脫鉗制,指著腕部的一處位置說,“你應該抓這兒,要不要試試?”
宋閔的面部一抽。
魏時晉解釋道,“剛才我是看大叔的靠枕快掉了,想幫你塞進去。”
宋閔沒回應,沉默著把靠枕往背后塞塞。
后面的張裴在一片嘈雜聲里偷聽前面兩人的談話,還要應付邊上的女人,太艱難了。
魏時晉的座椅被張裴拍,他不搭理,面帶微笑的找宋閔聊天。
宋閔見魏時晉往自己這邊逼近,就下意識的往里面挪一挪,沒地兒再挪了,干脆面無表情的跟他對視。
魏時晉停在一個過于曖||昧的距離,說話時的氣息噴灑到男人唇上,他想嘗一嘗那兩片淺色的唇,用牙咬||出點印記,“大叔,你還沒說什么時候請我喝一杯。”
宋閔發現有人看過來了,“再看吧。”
魏時晉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他逼的更近一些,剛毅的面龐在男人瞳孔里放大,“時間,地點。”
宋閔聽到竊竊私語,他說,“這個周六,地點再議。”
魏時晉一臉這才想起來了什么的樣子,“我不知道大叔的聯系方式,下了飛機以后,我上哪兒找大叔去?”
過道那邊的兩人伸長了脖子看,就跟發現新大陸似的,恨不得解開安全帶湊過來。
宋閔皺眉,“你故意的。”
魏時晉眼里有戲謔的笑意,“嗯?”
宋閔報了一串號碼。
魏時晉在腦子里記一遍,“我們應該會被安頓在酒店,到時候大叔再跟我說一遍。”
他指指自己的腦袋,“我記性不好。
”宋閔,“……”
乘務員出來解釋,道歉,說會給大家安排酒店入住,還說他們會盡快解決問題,希望大家能夠諒解。
宋閔捕捉到魏時晉面上一掃而過的愉悅,別人都覺得是很糟糕,就他一副“真是一個美妙旅程”的樣子。
“我這趟出國是為了參加兒子的婚禮。”
魏時晉算計著怎么利用接下來滯留在酒店里的時間,聽聞那句話,他的神情愕然,“你結婚了?”
宋閔不答反問,“你多大?”
魏時晉的下顎線條一繃,“二十六。”
宋閔淡淡的說,“我兒子比你大四歲,他剛年滿三十。”
魏時晉的眉頭打結,他又笑了起來,“大叔,你這玩笑開的不怎么樣。”
宋閔感覺自己踩到了一塊狗皮膏藥,撕不下來了,他也不說什么,直接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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