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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我有一個秘密 > 97.風花雪月

                97.風花雪月

                黃單在兩撥人的跟蹤之下回家了。

                大門是鎖著的,聶友香應該在醫院照看陳飛,陳小柔人在去往某個地方的路上。

                黃單身上沒鑰匙,他剛在門口蹲下來,就被隔壁的馬大伯喊進了屋,手上塞了個冒著熱氣的山芋。

                馬大伯啪嗒抽著煙,“小于啊,你這些天上哪兒去了,家也不回,你媽醫院家兩頭跑,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黃單剝開山芋皮的動作一頓,裝作不知道的問,“醫院?”

                馬大伯哎一聲說,“你哥騎車摔了,說是摔的不輕,鼻子都骨折了,你媽跟我說是你哥單位的人干的,她要去單位鬧,我怕她被人給哄出來,就跟她一塊兒去了。”

                他的老臉一紅,罵了句臟話,“那些個人不分青紅皂白就要通知警||察,還上手推,也不看我們一大把歲數了,哎。”

                “你媽搬出你舅舅,他們才沒有通知警||察,把我們給趕走了。”

                黃單心說,都去鬧了,誰能給好臉色?他能想象原主媽去單位時的姿態,聶文遠聶主任的大姐,這身份給她長臉,氣勢會很囂張。

                “我媽為什么說是我哥單位的人干的?”

                馬大伯說,“早上你哥去上班前,你媽說她有檢查過車,沒問題的,你哥下班回來的路上發現自行車失靈,不是在單位被人做了手腳,還能是怎么回事?”

                黃單問道,“也許我哥修過自行車?”

                馬大伯搖頭,說他問過了,沒有的事,“小于,這事怕是討不回說法了。”

                他嘆口氣說,“要是你舅插手,倒是能查個水落石出,可你舅忙著呢,廠子里的事肯定多,不會有時間的。”

                黃單沒往下接,只是問,“我姐呢?”

                馬大伯說,“大伯就見你姐回來過一次,還是在晚上,挺匆忙的,大伯喊她的時候,她還嚇了一跳。”

                黃單問是什么時候。

                馬大伯說是昨晚,“你姐好像不怎么不舒服,臉色很差,大伯聞著她身上有藥味,哎,你們三可別再出什么事了,都好好的,你媽才能少操點心。”

                黃單若有所思。

                馬大伯催他,“把山芋吃了啊,冷了就不好吃了。”

                黃單哦了聲,垂頭對著山芋吹一口吃一口,他跟馬大伯閑聊了一會兒,口袋里的手機沒響過,不知道聶文遠的人有沒有跟上陳小柔。

                另一邊,包間里彌漫著濃烈的酒味,桌上都是zf官||員,一個個喝的醉醺醺的,不是趴著,就是躺著,滿嘴酒話,很不雅。

                聶文遠喝酒上臉,一杯下肚臉就紅了,很容易騙過不熟悉的人,但是經常混飯局的不會上當,他今晚被灌了不少酒,這會兒衣服扣子還好好的扣著,人也沒有東倒西歪,背脊挺的挺直,就是頭低了下去,眼皮也合著,氣息渾濁。

                邱濤把酒杯扣在桌上,“老劉,我說的沒錯吧?文遠的酒量沒你好,我們這些人里頭,你最厲害。”

                劉局哈哈大笑,說小邱你是不知道,十幾年前小聶年輕氣盛,眼睛長頭頂了,一人能干趴下一桌,包括我,說完就倒椅子上了。

                邱濤喊了聲,“老劉?”

                劉局打起呼嚕,肥胖的身子起伏很大。

                邱濤看一眼桌上的其他人,他開門出去,叫走廊的人進來,把各自的主子扶回去。

                不一會兒,包間里就剩下聶文遠一人。

                邱濤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拿起筷子夾個魚泡吃,他的聲音模糊,音量很低,近似是在自自語,“文遠,你的人呢?全被你支哪兒去了?”

                聶文遠說,“水。”

                邱濤給他遞過去水杯,“怎么樣?要是想吐,我就扶你去衛生間。”

                聶文遠搖頭,他說話時嘴里全是酒氣,“都走了?”

                “是啊,那幾個人拉上我們組了個飯局,喝的都沒法走出去,老劉被扶走的時候人已經醉死了,今晚回去肯定要跪搓衣板,他家的母老虎是不會放過他的。”

                邱濤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他放下筷子,拿了帕子擦擦嘴,就把帕子往桌上一丟,“還是我倆好,家里沒人,想怎么著就怎么著。”

                “有一年我們一人被塞了個女的,上頭的人看著,我們沒法子,就把女的帶回了自己的房間,第二天早上我見到你,問你晚上過的怎么樣,你還記得你是怎么說的嗎?”

                聶文遠開口,“地板睡的渾身疼,涼水沖多了,拉肚子。”

                邱濤笑起來,邊笑邊搖頭,“我就說你傻,逢場作戲都不會,當時我真的以為你會攤上事兒,往嚴重的地方想就是他們不帶你玩兒了,讓你從哪兒來滾哪兒去,沒想到你什么事也沒有。”

                他按了按眉心,“你能走到今天,還能在官||場里混著,跟每個人都維持著過得去的關系,沒有和誰正面交鋒,是老天爺的眷顧,但是人不能永遠那么走運,文遠,有句話我一直想說,你我都是快四十歲的人了,不是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為人處事不能一成不變。”

                聶文遠淡淡的說,“變了就一定好?”

                “不一定,但是在原地踏步,只能被后面的人追上來,踩在腳底下,永無翻身之日。”

                邱濤說,“你知道的,如今的局勢已經變了,時代也變了,我們這些年混出了頭,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不能摔回原地,只能順應著這種改變往上爬,沒得選擇。”

                聶文遠說,“我做人做事,都有一個原則,變不了。”

                邱濤打了個酒嗝,他站起來撐住桌子說,“不說了,再說就沒意思了,我送你回去吧。”

                聶文遠拒絕道,“不用了,我在這里坐會兒就行。”

                邱濤喘口氣,儒雅的臉上浮現一抹醉態,“我陪你坐會兒。”

                他拿出包煙,“來一根?”

                聶文遠點頭。

                邱濤把煙塞聶文遠嘴里,湊過去給他點著,“上次這么在一起抽煙是什么時候的事了?兩年前?還是五年前?”

                聶文遠仰頭靠著椅背,嘴邊叼著煙,“記不清了。”

                邱濤瞇著眼睛抽一口煙說,“我也記不清了,以前的事太遠,不真實了都。”

                他瞥一眼身旁的兄弟,“文遠,你永遠都是這樣,甭管喝多少酒都還這么平靜,沒狼狽過,更沒耍過酒瘋,顯得跟你同桌的我們都很糟糕,跟酒鬼似的,有的人都不愿意跟你喝酒。”

                聶文遠吸口煙,不置可否。

                邱濤笑了笑,“我早些年挺好奇的,現在更好奇了,不知道有沒有哪個人,哪個事能讓你方寸大亂,脫掉一身老學究的外皮?”

                “你不知道,有時候你那個淡定,冷靜,不慌不忙,對什么都可有可無的樣子,看著讓人來氣。”

                聶文遠說,“我就是一普通人。”

                邱濤吐出一個煙圈,“普通這個詞的意思大了去了,普通就意味著有弱點,有致命傷,會沖動,會犯蠢,很危險的。”

                聶文遠聞,側頭看過去。

                邱濤被看的沒任何不自在,嘆息著說,“我們都不再年輕了,我就想啊,再過個十年就退出這個圈子,去鄉下挖個菜地種種菜,養養雞鴨,在那里安享晚年。”

                他說這話時,臉上的表情被煙霧遮蓋,語氣里是追逐權勢名利的疲憊,也厭了阿諛奉承,提心吊膽,想吃上粗茶淡飯的意味就跟真的一樣。

                聶文遠說,“安享晚年?”

                “是啊,你也那么希望吧?到時候就不管誰下臺,誰上臺了。”

                邱濤拍拍他的肩膀,“文遠,我把你當兄弟,以前是,以后也是,這句話不會變。”

                聶文遠的面上有煙霧繚繞,他端坐著,將一小撮煙灰彈在桌上,另一只手放在腿上,食指微曲了起來,輕點了兩下。

                那是一個極其漫不經心的動作,暴露出他此時的心不在焉,也同時表現出對邱濤那句話的態度。

                邱濤把大衣拿了搭在胳膊上說,“我先走了。”

                他到包間門口,手握住門把手時說,“對了,什么時候有時間,帶上你的小外甥一起吃頓飯,我對那個小朋友挺有興趣的,要是你肯撒手不管,我可以替你管一管,看他能不能成可造之材,畢竟他很年輕,路還長,機會多的是。”

                聶文遠把煙掐滅了丟酒杯里面,他松開襯衣最上面的扣子,突起的喉結上下滾動,氣息不再平穩。

                幾個瞬息過后,聶文遠拿出手機打電話,他單手撐住額頭,在電話想通后呼吸已經恢復如常,“喂,老爺子,是我,聶文遠,有個事想請您幫忙……”

                接連打了幾個電話,客套話翻來覆去的說,聶文遠口干舌燥,他的酒氣上涌,胃里有些翻滾,后心滲出了一層薄汗,頓了頓就撥出最想撥的號碼。

                電話響一聲就接通了,聶文遠聽著那頭的聲音,“聶文遠,你喝酒了?”

                他從鼻子里發出一個音,懶懶的,很有磁性,“嗯。”

                喜歡小青年喊自己的名字,每次聽,心里都很溫暖,像一陣春風拂過。

                那是一種改變,是新的開始。

                聶文遠扣扣桌面,他本是程家人,是聶家出于愧疚將他收養,他跟小青年過去雖然口頭上稱呼外甥舅舅,其實沒有什么關系,不關心,無所謂,往后會有。

                黃單在胡同里接電話,一邊說話一邊留意四周,聲音壓的很低,“其他人都走了嗎?”

                聶文遠說,“都走了,只有我一個人。”

                黃單聽出男人挺可憐,也挺孤單的感覺,“有人在跟蹤,我不能去接你。”

                聶文遠按了一下太陽穴,“我知道,小于,你是個懂事的乖孩子,很讓我意外。”

                黃單聽著男人的呼吸,很近,他的耳朵燙燙的,“我姐的事有結果了嗎?”

                聶文遠只說,“車停在窯廠外面。”

                他喊小外甥的名字,“小于,你聽話,別出來了,就在那里等著,我處理完事去接你。”

                黃單答應了。

                盡管他很想跟聶文遠一起去,但他知道那樣很不安全,他不能成為一個麻煩。

                況且他單方面再想去,聶文遠不同意也沒轍。

                黃單心里清楚,聶文遠既然說來接他,肯定是能夠確保安全,他不擔心那撥人的事,現在就在想,陳小柔是不是去私會王明,如果是,他之前的猜測就得到了驗證。

                馬大伯的喊聲傳來,黃單收攏了思緒進屋,繼續陪他嘮嗑。

                十一點多,馬大伯的屋里熄了燈,黃單沒跟他睡,自個在胡同里來回走動,隔會兒就拿出手放到嘴邊哈哈氣。

                “陸先生,你能告訴我,陳小柔去見的是誰嗎?”

                系統,“黃宿主,這是你的任務。”

                黃單在原地蹦跳,身上暖和了些,“我知道不勞而獲的想法是不對的,我就是心里有點不安。”

                系統,“耐心是成功的必備條件之一。”

                黃單,“……”

                他明白現在要等,可是等的時間很難熬,所以就會被本能牽制著,想擁有一個捷徑。

                陸先生的原則性很強,雷打不動,他也不是會討好人的性子,嘴皮子一點都不利索,只能得到一句至理名,也在意料之中。

                黃單忽然想起來一件事,“陸先生,宿主每完成一個任務,應該都會給系統人員帶來相應的利益吧,你暫時接管我,那我帶來的利益算你的嗎?”

                系統回答,“不算,算你原來的接待者。”

                黃單愣了愣,他回想系統先生說過的話,沒有這一條信息,對方只說陸先生是大人物,鐵面無私,不講人情,“你手上的宿主很多,再帶個我,又沒有什么好處,不會有怨?”

                系統,“這是工作,服從是第一要素。”

                “黃宿主,陸某一視同仁,不存在任何厚此薄彼的行為。”

                黃單覺得這個666陸先生一定很得公司的老板賞識,態度認真端正,不把個人情緒帶進工作當中,這樣的員工,萬里挑一。

                聶文遠來時,天上飄著小雪,黃單的頭上已經潮濕,他走到車子停靠的位置,剛要說話就打了個噴嚏。

                駕駛座上的司機出來給黃單開車門,對他打了個招呼。

                黃單應聲,彎腰坐進后座。

                聶文遠闔起的眼皮撐開,側過頭時眉心出現川字,“凍到了?”

                黃單嗯了聲,車沒開出去多遠,他又打噴嚏,“我沒有穿秋褲。”

                聶文遠讓司機把車停在路邊,叫司機下車等。

                司機不敢多看多問,連忙照做。

                車里安靜下來,聶文遠的一只手放到小外甥的臉上,觸手一片冰涼,他的眉頭皺的更緊,“為什么不穿?”

                黃單拿臉蹭蹭男人粗糙溫暖的掌心,他把唇貼上去,說話時嘴里冒著熱氣,“白天沒這么冷,下雪了舅舅。”

                聶文遠側過身,單手扣住了小外甥的后腦勺,把人撈到自己懷里。

                黃單的嘴巴被親了,他張開雙臂抱住男人寬厚的背部,吐出的氣息濕||膩,時悠長時短促,唾液分泌出一些就被卷走,嘴里多了淡淡的煙草味,混雜著更淡的酒氣。

                聶文遠的拇指擦過小外甥的嘴角,抹去溢出的唾液,他退開些,額頭抵著小外甥,眼底宛如一個深黑色的漩渦,能把人給吸進去。

                黃單一聲聲喘氣,面頰泛紅,“聶文遠。”

                那聲喊其實不過是個名字,并不是某些親||密的稱呼,卻聽著讓人心里癢癢的,聶文遠抿掉唇上屬于小外甥的味道,“嗯,我在。”

                黃單吞咽一口唾沫,氣息還是亂的,“我的嘴巴好干,你車里有水嗎?”

                聶文遠湊過去,一下一下碰著小外甥的嘴唇,舌||尖|撬||開了探進去,輕輕掃動,不放過每一個角落,“好點了?”

                黃單搖搖頭說沒好,“你這樣親我,更干了。”

                聶文遠蹭蹭小青年熱乎乎的臉頰,大掌捏住了,拇指曖||昧的來回摩||挲,“那小于想要我怎么親你?”

                黃單舔||舔有點腫的嘴巴,“怎么親都不行,我想喝水。”

                聶文遠說,“只有酒水。”

                黃單勉為其難,“在哪兒呢?我喝兩口。”

                聶文遠說在我這里。

                黃單下一子就聽明白了,酒氣加口水等于酒水,他對這個說法感到無語。

                被壓在皮椅靠背上親的時候,黃單的喉嚨里癢癢的,還有點疼,他忍著沒哭,嗚咽了幾聲,男人親的太深了,帶著強烈的獨占欲,舌||頭仿佛要往他的食道里鉆,想他把的五臟六腑給吸出來。

                逼仄的空間里有水聲響起,伴隨著粗而沉重的喘息,聽的讓人臉紅心跳。

                黃單被放開時,嘴巴里外都麻了,他有些缺氧,人靠著椅背吸氣呼氣,眼神迷離,眼睛里有水霧。

                聶文遠根本不敢看小青年此時的樣子,聽著耳邊的聲音就受不了,他的大腦,肢體都跟欲||望脫軌,光看他的臉,是一貫的沉穩嚴肅,往下看才知道已經是箭在弦上,硬生生的卡住了。

                黃單的嘴角抽了抽,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片刻后,黃單突然睜開眼睛,氣息已經恢復過來,“我姐人呢?事情怎么樣了?她沒事吧?”

                聶文遠說,“窯廠炸了。”

                黃單的眼皮一跳,他沒急忙詢問,等著下文。

                聶文遠說,“放心吧,你姐沒死,不過,她沒了一條腿,這輩子不能再跳舞了。”

                他說這話時,面上沒有出現什么難過的表情,語氣里也不見絲毫的惋惜,好像說的是無關緊要的人。

                黃單心想,別說是陳小柔沒了一條腿,就是兩條腿全斷了,恐怕這個男人都不會去關心,他莫名的打了個哆嗦,“我姐為什么會去窯廠?”

                聶文遠說,“她去見王明。”

                黃單不意外,大概是早有猜測,“我姐跟王明認識?”

                聶文遠說,“這件事說來話長。”

                黃單一直不出聲,他認真的聽著,知道了陳小柔跟王明的過往,意外的是這里面還有劉全武的參與。

                王明喜歡多才多藝的女孩子,他尤其喜歡陳小柔,到了迷戀的程度。

                陳小柔對暴發戶王明沒有好感,長的一般,歲數還大,滿身銅臭味,名聲很差,為了生意讓人家破人亡,搞大女人的肚子還不負責。

                但是陳小柔架不住王明的糾||纏,而且他出手又大方,人也體貼,對著陳小柔的時候,把她當公主對待,好的貴的全捧給她。

                不出意料的,他們半年后發生了關系。

                愛情跟夢想,陳小柔毫不猶豫的選擇后者,更何況還不是愛情,頂多就是各取所需,她跟王明在一起,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須不能讓第三者知道,她不想自己被人指指點點。

                今年上半年,劉全武無意間發現了陳小柔跟王明的關系,他前后以威脅為由要了十萬左右,胃口越來越大。

                就在幾個月前,劉全武欠下一筆賭||債,要挾王明給他二十萬。

                王明不給,劉全武就去找陳小柔。

                陳小柔很害怕,她去王明那里哭訴,說如果不給那筆錢,他們的事就會被劉全武傳出去,對方還會往外散播謠,說她墮過胎,到那時她的匯演,夢想全毀了。

                王明被陳小柔磨的煩了,就給了劉全武二十萬。

                聶文遠的聲音停頓一下才說,“小于,我跟你說的這些,有一部分是你姐跟王明的談話內容,一部分是舅舅從派人查到的東西里面挖出來的,我不會把這件事跟你媽說,要說也是你姐自己說。”

                黃單所聽的,跟他的猜測大同小異,他問道,“那全武叔叔的死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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