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在檢查黃單的嘴巴,剛才吃胡蘿卜的時候,他一直在喊疼,奇怪的是,他的嘴里沒破,也沒腫,看起來沒什么問題。
黃單知道,那是菊||花靈的功勞。
他一次用了兩支,蒼蠅柜里還有二十五支存貨,要省著點用,因為積分袋子掉落的時間越老越沒規律了。
江淮想再做一次,自己還精神的很,一點都不疲勞。
但是床上的人還在哭,淚水把枕頭都打濕了,他看著看著,腦子里跳出對方最開始的時候,疼到抽搐的情形,心里的火一下子就滅了,只剩下心疼。
江淮剛走到門口,就被喊住了。
黃單哭著說,“我還要一次。”
江淮的呼吸一頓,他不敢置信的回頭,“你說什么?”
黃單把眼淚在枕頭上蹭掉,“還要。”
江淮確定自己沒聽錯,端著盆的手驟然收緊,又松開,“不行,你哭的都快化成水了,不來了。”
黃單的聲音嘶啞,“別管我,你做你的。”
他擔心因為自己的哭聲,影響男人發揮,但他真的忍不住,太疼了。
尤其是第一下,疼的他想死。
慢慢的就變成了另外一種情況,越疼,越舒服,越舒服,越疼,這兩種感受交織在一起,分不開。
見男人沒過來,黃單就翻過身,肚皮朝上躺著,“現在還不到十點半,你要不要?”
江淮沒好氣的開口道,“你說呢?”
“媽||的,你用眼睛看看,我這腳下的地上都快滴一灘水了。”
他夸張了點,地上沒水,褲子真能擠出一兩滴水來。
黃單的眼前被一片陰影蓋住,耳邊是男人粗重的喘息聲,“這可是你自找的啊,待會兒你哭著喊爸爸,我都不會放過你。”
說著,江淮就兇狠的去親他。
黃單的嘴巴被親,他的眼睛通紅,手抓著江淮的背部。
江淮不想收個兒子。
所以黃單求饒的時候,江淮讓他叫哥哥。
黃單哭著喊哥哥,疼的死去活來。
電視的聲音開的太大了,張姐出來敲門,叫江淮把聲音調小點,說很晚了,這樣會影響別人睡覺。
江淮應聲,低頭問著趴在自己腿上的人,“還要不要?”
黃單真不行了,滿臉的淚痕,眼睛腫的厲害,聲音也不成樣子,“今天不要了,明天再要。”
江淮的面部抽搐,抬手把青年的濕發撩上去一些,他彎腰湊近,低啞著嗓音笑,“寶貝,你這樣,是要被我|干||死|的。”
黃單,“……”
第二天,黃單跟江淮繼續。
倆人配合的越來越好,節奏也把握的很不錯。
黃單還是會哭,他不會大喊大叫,只會把自己悶在枕頭里,或者是江淮的懷里,壓制著哭泣。
江淮一回生二回熟。
到了第三回,就跟被解了繩子的馬一樣,在草原上盡情飛奔。
報名截止前一天。黃單猶豫再三,報名了。
系統,“黃先生,您加油。”
黃單,“我會的。”
他看一眼掃地的男人,加油。
趙福祥的東西沒有人回來拿,被張姐扔的扔,賣的賣,值錢的都留下來了。
那房間很快就租出去了。
一線城市就是這樣,只有租不到房的人,沒有租不出去的房。
所以房租也是跟著房價一起,直線上漲。
新搬進來的是一個剛畢業的女大學生,穿著樸素,明顯的家世很一般。
可是她的臉上卻洋溢與其他大學生一樣的,對美好未來的希望與憧憬,眼睛里有明亮的光芒,沒有一丁點的深沉與復雜。
畢竟才剛畢業,還沒染上社會的壓力,挫敗,甚至是灰暗的東西。
然后,還沒等大家熟悉這位新鄰居,女大學生在住了三天后的晚上,就跟張姐說要搬走了。
黃單與其他人都在,只見女大學生漲紅著臉,與張姐據理力爭著什么。
眾人在細聽之下,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原來這位女大學生在租房之前,有位學長就告訴過她,跟其他人合租會比較亂,環境差是一方面,還有人會乘別人不在的時候,偷別的租客的物品。
女大學生剛買了一臺筆記本電腦,是她猶豫了很長時間,才狠下心買的。
所以她有些敏感,就在房門的背后悄悄的灑了一些熒光粉。
這樣等她回來,就可以知道有沒有人進過她的房間。
結果令女大學生震驚的是,昨天她回了一趟學校,就在她今天回來后,發現門后的熒光粉有被人用腳踩過的痕跡。
這讓女大學生非常緊張,隨即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財物。
讓她感到奇怪的是,物品竟然一件都沒少,那臺新買的筆記本也還在原來的位置放著。
雖然沒丟財物,但女大學生也不想生活在莫名的恐懼之中,所以她在思索再三之后,還是決定要搬走,不繼續租這房子了。
張姐說,“退不退房這是你的自由,但是我們先前我們是簽了合同的,不到六個月就退房的話,我是不能退定金給你的。”
“那怎么行,我退房是因為你房子的治安不好,明明是你的責任,憑什么要壓我的定金。”
女大學生氣的有些激動,這件事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責任,她的實習工資本來就很低。
房租的定金對她來說,算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她一定要和房東爭取回來。
張姐就跟聽到什么好笑的笑話一樣,“治安問題?小姑娘,你可不能瞎說的啊,你說你房間被別人進來過,卻什么也沒丟,誰信啊。”
她擺出已經看穿一切的姿態,“是你自己反悔,想要退房,然后隨口編的理由的吧。”
“你……你這人怎么這樣,你看地上的熒光粉還在,我哪里瞎編了!”
女大學生不由氣結,剛剛邁出校門的她,第一次感受到社會的混亂,“我說的都是真的,要是我撒謊,我……我就……”
張姐打斷,“行了,你也別硬扯了。”
她見多了提前搬走,還想要押金的租戶,聽的理由五花八門,這回聽到的,還是頭一次,“我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你可以搬走,押金我是不會退你一分錢的。”
女大學生氣哭了,她用手背擦臉上的眼淚,在原地哭了起來。
張姐受不了,“哎喲,小姑娘,你這是干什么啊,我是在跟你講理,可沒欺負你啊。”
她指著黃單在內的幾個人,“不信你問問這里的其他人,他們個個都工作很久了,比你知道的多,你問問他們,沒按照租房合約上寫的時間,就提前搬走,有沒有租金可拿。”
女大學生也不說別的,只是哭。
面臨的局勢對自己不利,她想不出什么應對的措施。
張姐要說什么,李愛國拉了她一下,“要不算了吧,我看小妹剛畢業,押金對她來說……”
“你沒毛病吧李愛國!”
張姐冷下臉來,“要是這么隨便,那還簽什么合約啊?”
李愛國的臉一陣青一陣紅,沒再說什么。
陳青青是個喜歡管閑事的人,“張姐,小妹妹說她撒熒光粉了,不如把客廳和她房間的燈關掉,我們看看地上有沒有,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張姐嘀咕了聲,大概是說破事真多,挺不耐煩的。
于是在眾人的建議之下,張姐把屋子的燈給關閉了。
女大學生房間的地上果然發出淡淡的熒光,在這些熒光的中間,有著幾個明顯的腳印。
沾染這些熒光粉之后,這些腳印布滿了房間的地面。
從腳印的方向可以判斷,這個人在進入房間后,只是在房間里轉了一圈,然后就走出了房間。
對方什么也沒帶走。
黃單的心頭不由一動,按照這些熒光腳印出門的方向,是不是就可以找出偷窺的真兇了?
自己查這個兇手,查了這么久都沒有清晰的頭緒。
難道今天要占這個敏感大學生的便宜,就要將真兇給查出來了?
黃單的目光跟著熒光腳印的方向,和大家一起往外面走,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屋外。
然而令眾人失望的是,偷入房間的人在出了房間之后,并沒有返回任何租客的房間,而是徑直走進了衛生間。
在衛生間的地磚上留下斑駁的熒光點之后,腳印便完全消失了。
這是怎么回事?
黃單觀察客廳其他人的表情變化。
陳青青和王海站在一起,都是一臉的匪夷所思。
阿玉還是那副模樣,身上裹的嚴實,臉蒼白的厲害,她垂著眼皮,神情模糊。
李愛國在跟張姐說著什么,快吵起來了。
黃單的視線掃了一圈以后收回來,沒發現什么異常。
那些腳印雖然沒有一個完整的,但他還是可以判斷,是男人的腳。
不是江淮,就是屋里的王海和李愛國,這倆人的其中一個。
總不可能是外面的人吧?
還有個可能,女的穿了男士的鞋。
黃單頭疼。
“看看大家的鞋子不就知道了。”
還是陳青青說的話,“要是進去的人就在我們中間,鞋底肯定有熒光粉。”
王海叫她別管閑事。
陳青青給了他一個白眼,“什么多管閑事,要是真有那回事,把人揪出來,對我們都好。”
黃單開口,“那就檢查吧。”
張姐說行,“小姑娘,我們幾個當著你的面檢查。”
結果誰的腳上都沒有。
除了女大學生。
“……”
張姐搖搖頭,“小姑娘,這回你還有什么話想說?”
女大學生白了臉,她慌忙解釋,“我是發現有人進了房間,就趕緊進去看的,不小心沾到的。”
張姐懶的再聽下去了,“行了,什么也別說了,小姑娘,我給你退一半,以后你再租房子,考慮的仔細點,別想怎么樣就怎么樣,為了押金的事搞出這么一出戲。”
“謝謝。”
女大學生一晚上都沒留,大包小包的收拾了東西,搬去同學那兒擠兩天。
她心想,算了,反正她該說的都說了,那些人不信,她也沒辦法。
這合租房里有人心里有鬼。
睡前,陳青青還在嘮叨那女大學生的事,“哎,你還別說,現在的大學生挺聰明的啊,能想出那招。”
王海在給她泡奶粉,“是啊,很聰明。”
“一個女孩子在外面租房子,是要多留個心眼的。”
陳青青說可不是,“你覺得,那個女學生說的是不是真的?”
王海說,“應該不會吧,要是有人進去了,不可能什么也不拿就走。”
陳青青點點頭,“說的也是,廢那么大勁偷偷進房間,兩手空空的離開,又不是在玩。”
“押金要不走,確實很虧。”
她翻個身,挪到床邊對著垃圾簍吐口水,視線無意間掃過不遠處的鞋架,“你那雙灰色的鞋呢?”
王海拿筷子在杯子里攪||動,“臟了,我泡盆里了,明天洗。”
陳青青躺回去,抬頭看他,“不是前兩天才洗過嗎?怎么又臟了?”
王海說是洗碗的時候不小心把湯汁撒上去了。
陳青青接過他遞的奶粉,“你趕緊洗,這幾天有雨。”
王海說,“那我現在就去洗吧。”
陳青青說行,“給我開個電視再走。”
王海開完電視就去衛生間刷鞋。
黃單在刷牙洗臉,余光從王海那盆里的鞋子上掠過,“怎么這么晚了還洗鞋?”
王海蹲在地上,“這幾天有雨,我晚上洗了放陽臺晾著,明天就差不多干了。”
黃單哦了聲。
他走之前,還往王海那里看了看,視線在對方的腳上停留了幾秒。
女大學生走后沒幾天,阿玉也走了。
阿玉走的那天是個陰天,黃單在陽臺上看著,她只拖了一個行李箱,沒其他東西。
走了一段路,阿玉回頭。
黃單被抓包了,他也沒躲藏,而是對阿玉擺擺手。
阿玉也擺了擺手,無聲的和他告別。
黃單的心里覺得怪怪的,阿玉走的太突然了,似乎是不得不走,來不及了。
可是黃單無論怎么變著花樣的問,阿玉都不提一個字。
回了房間,黃單對霸占他那張床的男人說,“阿玉走了。”
江淮把煙灰彈在煙灰缸里,“怎么,舍不得?”
黃單抿唇,“她之前沒有要走的預兆。”
江淮冷哼,“要不,你下樓去追,問一下原因?”
黃單說,“阿玉出門的時候我問了,她沒說。”
江淮的臉色漆黑,“你過來。”
黃單搖頭,“我不過去。”
江淮把煙摁滅,“給我過來!”
黃單說,“你會弄疼我的。”
江淮的眼神一厲,“疼點才長記性。”
黃單,“……”
江淮沒用手打黃單,用了別的東西,他疼哭了,再也沒心思去想阿玉。
阿玉真的走了。
嫌疑人少了一個,黃單的任務還是沒完成。
趙福祥被抓,新搬來的大學生來了又走,現在阿玉也離開了,合租房里的兩個隔斷間都空了出來。
黃單跟江淮在小區里散步的時候,看到張姐的號碼,貼了好幾處,上面寫著有房屋出租,她急著要把兩個隔斷間往外租,早一天租出去,就能早一點拿到租金。
這里是繁華的一線大城市,房子空著,天天都在掉錢。
半夜三點多,黃單醒了。
他從床上坐起來,人還沒下床,身旁的男人就醒了,聲音里帶著睡意,“怎么了?”
黃單說,“肚子不舒服,我去上個廁所。”
晚飯的時候吃了好幾個絕味買的雞翅,吃完就喝冰的娃哈哈,他睡前還吃掉了一根黃瓜,現在腸胃有點難受,果然不能亂吃東西。
江淮側身,把臉埋在他的腰部蹭蹭,“要我陪你嗎?”
黃單搖頭,說不用。
江淮讓黃單拿著手機,“要是害怕,就喊哥哥。”
黃單說,“我知道的。”
江淮打了個哈欠,拉著他的手親兩口,“乖,去吧,看著點路,別摔著。”
黃單在床邊找到拖鞋穿上,“我去了。”
江淮說去吧去吧,他往上挪挪,背部靠在床頭,半搭著眼皮說,“我等你回來睡。”
客廳一片漆黑,燈開關只有一個,在靠近大門的位置。
黃單打開手機的手電筒,順著那束光亮去洗手間,他摸到墻壁上的燈開關,啪地一下開燈。
濕答答的瓷磚地面,爬了一層污垢的水池,坑坑洼洼的寬凳子,掛在墻上,纏著一圈圈頭發絲的塑料刷子,一切都在視野里展開。
黃單推開衛生間的那扇小綠門,撲面而來的是一股子腥味,裹著淡淡的臭味。
他開燈,看到墻角的一點積水,天熱,那兒的水不流通,攢的時候久了,就會發臭,細看還有不知名的淺紅色小蟲子在水里蠕||動。
原主當初來看房子,確定住下來時,沖的不止是房間帶陽臺,有個小客廳,還有房東本人住在這里,以為衛生方面能搞的很干凈。
張姐也是那么承諾的。
但是并沒有。
原主很快就發現,跟房東住在一起,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樣,環境衛生還是很糟糕。
有時候衛生間里的垃圾簍滿了,衛生紙丟在地上,也沒人管。
最可怕的不是蟑螂肆意橫行,客廳冰箱房間無處不在,是房東對此事習以為常,覺得沒什么大不了。
黃單的視線移動,把整個衛生間里的東西收進眼底。
淋噴頭下面放著一個藍色的塑料桶,里面是張姐和李愛國的衣服褲子,也沒洗,就在桶里堆放著。
馬桶蓋子上有一卷衛生紙。
換做以前,衛生紙的主人還不好猜測,現在住戶少了兩戶,除掉黃單和江淮,剩下的就只有主臥的一對中年夫妻,進門第一家的一對年輕夫妻。
江淮是一卷一卷的買衛生紙,不會一整袋的買,那卷紙就在門后的袋子里掛著,黃單出來前還拽了好幾截。
而馬桶上的衛生紙質量很好,跟江淮買的差不多,不是張姐那種節省的人會買的。
上一個用過廁所的,應該是陳青青和王海他們之間的其中一個。
黃單的神情微愣。
這么說,現在住在合租房里的,都是一對兒。
沒有多想,黃單準備先蹲廁所,明兒再用盆裝熱水把墻角那處積水沖洗幾遍。
就在黃單的褲子脫到一半時,忽然有一點輕微的聲響鉆進他的耳朵里,是從他的房間里傳出來的,像是有什么東西被碰倒在地。
可他人在這里,房里是誰?
有人走動的聲音,隔著墻傳過來。
黃單快速給江淮打電話,響一聲后就掛掉,隨后他發了個短信,就三個字:去客廳。
他把手機塞進口袋,人趴在衛生間的窗戶那里,伸著脖子往小陽臺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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