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斜一愣。
謝汐已經沖出臥室,走過客廳,鞋子都沒換就推門而出。
江斜這才回過神來:“誒……”
可惜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半晌才笑彎了眼睛:嚇到他了?
也是,醉得一塌糊涂卻在一個陌生人床上醒來,會害怕也是正常的。
緊接著江斜又想起一事,他懊惱地錘了下腦殼:“忘了要聯系方式!”
如果只有這么一段小插曲,那江斜也不至于輪回九次都忘不掉這個人。
第二次相遇是在他們共同的老師的婚禮上。
這位七十歲的感性老教授活出了自己的風采。
在這么個高齡時候,他遇上了自己的真愛,一位六十歲的感性畫家。
兩人迅速墜入愛河,并且執意要舉行婚禮,讓彼此的名字刻進自己的生命中。
神圣的教堂里,江斜一眼就看到了落落寡合的謝汐。
他站在人群中,卻像是站在一座孤島上,孤單得讓人心疼。
江斜忍不住穿過人群,來到他身邊:“又見面了。”
謝汐先是一愣,見到江斜后他眼睛明顯的縮了縮:“學長……”
江斜噓聲道:“婚禮正在宣誓,我們要安靜。”
謝汐鄭重點頭,凝神看向正前方的兩位年邁的情侶。
“你愿意和他在這個輪回中結為伴侶,愛他忠誠于他,無論他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走進輪回,你愿意嗎?\"
兩位年邁的老者齊聲道:“我愿意。”
話音落下,代表著衷心祝福的掌聲響起,感染著在場所有人。
江斜低聲道:“他們真好。”
其實謝汐不太理解,這個輪回他們已經快走完了,結婚了又如何?相守短短幾年很快就會把對方忘記。
江斜忽然問他:“如果我遇到喜歡的人,無論多久,我都想抓緊時間和他在一起。”
謝汐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下個輪回再相遇不好嗎?”
江斜道:“這樣的怦然心動,連一分一秒都不想錯過。”
謝汐擰眉,他理解不了。
江斜笑了,湊近他道:“你有時候的表現可真像個理性。”
謝汐繃直了后背,以為自己被看穿了。
畢竟理性偽裝成感性,對于一個真正的感性而,就像一個滑稽的小丑。
誰知江斜竟嘆口氣道:“別去學那幫理性,他們無趣又死板,別為了迎合他們而改變自己。”
謝汐眉心皺得更緊了。
他知道江斜的意思。
江斜還以為他是個感性,以為他這些異樣是因為他待在法律系,和理性們待久了,為了合群而變得像個理性。
可實際上謝汐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理性。
謝汐想把真相說出來。
江斜卻又道:“別質疑自己的性別,感性絕不比理性差。”
到了嘴邊的話,謝汐又咽了回去。
說不出來,越是隱約感覺到江斜對理性的厭惡,他越是沒法說出自己的性別。
這到底是為什么?謝汐不知道,他從誕生就和別人不一樣,不被理性接納,不被感性喜歡,努力學習,努力得到好成績,換來的卻是同班同學的冷漠與疏離。
謝汐不止一次地覺著,自己要是個感性就好了。
像江斜這樣的感性。
這次江斜要到了聯系方式。
謝汐猶豫了很久才和他交換了好友。
謝汐不想再和江斜有接觸了,他想讓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感性,如果走得太近,他很快就裝不下去了。
破綻太多,無法理解的地方更多,哪怕不說話,他的行為舉止對于一個感性來說,也足夠明顯。
如果讓江斜知道,他是一個裝成感性的理性……
他一定會很討厭他。
謝汐很不安,可是卻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和江斜說明白。
江斜哪里知道這些?
他早就被這小學弟給迷得昏頭轉向,滿心都是直接表白還是溫水煮青蛙,反正一定要把人追到手,還要舉行一個比老劉(七十歲老教授)更浪漫的婚禮!
在江斜的主動出擊下,謝汐完全沒有拒絕的機會,他努力揣摩著感性的反應,憑借著超強的記憶努力記著“公式”,竭盡全力地扮演著一個感性。
其實這真的破綻重重,江斜的濾鏡只要稍微薄那么一點點,他都能看得出謝汐的性別。
可惜濾鏡太厚,江斜只覺得謝汐是個被理性污染的小可憐,努力“凈化”著他,連他那些超理性的論都覺得非常可愛。
約莫三個月后,江斜忍不住了,在一個浪漫唯美的餐廳里問他:“你對我怎么看?”
謝汐垂眸問道:“學長,你想和我談戀愛嗎?”
這下輪到江斜愣住了,他笑著點他額頭:“你啊,真是個十分理性的感性。”
謝汐嘴角繃直,看著眼前的美酒佳肴卻像看到一片洪水猛獸。
江斜看著他,視線溫柔,唇瓣的笑意若隱若現:“我想。”
他直白地說出來了,把自己的心意攤平擺在他面前。
謝汐怔怔地。
江斜怕嚇到他,安慰他道:“你別急,好好考慮下,我想要的是天長地久。”
謝汐開口了,聲音異常艱澀,甚至連心臟都在被拉扯著,疼痛伴隨著酸澀涌上了鼻尖:“對不起。”
江斜心一涼,他以為自己被拒絕了。
謝汐低著頭道:“對不起,我一直在騙你……其實我是個理性。”
作者有話要說: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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