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斜別開視線,滿腦子都是,不能被蠱惑,不能被蠱惑,不能……
謝汐又道:“殺了我,你也離不開這里。我死了,合眾國很快就能推出第二個總統,你呢?”叛軍沒了首領,就是一盤散沙。
江斜轉頭盯他:“我不過是個無名小卒,死了就死了。”
謝汐道:“你這么優秀,只是無名小卒?那你們的組織還真不簡單了。”
前一句說得溫情繾綣,后一句音調陡降,帶著森然寒意。
這是糖果和鞭子齊下嗎,江斜冷笑,一個理性竟然如此擅長把握人心?
他忽地貼近了謝汐,幾乎是湊在他耳畔說道:“你偽裝了真實性別吧。”
謝汐心猛地一跳,耳朵尖有點兒紅——這也沒辦法,畢竟兩人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過了,對一些親近動作,少不了有點“應激”反應。
江斜看到了,然后……怔住了。
謝汐小聲道:“我有必要隱瞞性別?”
江斜嗓子干巴巴的:“如果你是個感性,怎么可能成為合眾國的總統。”
謝汐道:“合眾國從來都沒有性別歧視,別曲解政意。”
江斜薄唇抿緊,反倒是自個兒受不了這樣的近距離了,他松了手,離他遠了些:“為什么不殺了我。”
謝汐道:“你還未成年。”
江斜:“你們殺的未成年還少嗎!”
謝汐道:“情況不可控當然有優先決策。”
江斜冷笑:“看來你是認定了我不會殺你。”
謝汐已經在明晃晃地哄人了:“我只是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
江斜猛地握住他的手腕。
謝汐一如既往的淡定,仿佛兩人不是在劍拔弩張,而是在討論下午喝點兒什么。
這樣的篤定,這樣的泰然,這樣的自信。
偏偏江斜還真下不了手。
一種被玩弄鼓掌的屈辱感油然而生,江斜松開他,冷聲道:“我早晚會撕破你虛偽的面孔。”他會讓世人知道,這樣精致的一張臉下,是何等的冷酷與□□!
謝汐有那么一丟丟煩惱:怎么好像越哄越歪了,果然中二少年想得多嘛?
可憐謝汐只有那么一點點帶崽的經驗,對于這心思難辨的少年十分苦手。
他只能說道:“我誠心希望能讓你對我放下成見。”
江斜嗤笑,覺得他更虛偽了,一個理性竟然會是這樣的性格,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雖然談話不怎么愉快,但好歹穩住了江小邪,讓他答應了朝夕相處。
也不知道大斜同志是怎樣的心情。
他做夢都想和小朋友朝朝暮暮,如今小朋友送上門了,他竟然還推三阻四。
人啊,果然不能沒有腦子。
謝汐先去把自己的決定和李秘書說了。
李秘書大驚失色:“這怎么能行……他怎么可以一直在您身邊,總統先生您的生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謝汐道:“你還有什么更好的辦法?”
李秘書:“……”
謝汐道:“e981叛軍是股異常頑強的勢力,如果能借機招安,我們也能省下更多的精力。”
聽到這句話,李秘書竟然露出了十分傷感的神態,他哽咽道:“總統先生,您一心為民,總有一天他們會大徹大悟的。”
謝汐敏銳地捕捉到這股特殊的情況。
怎么個情況?是合眾國有什么困難,還是他做出了什么犧牲?
李秘書振作起來道:“我們永遠擁護總統先生,相信在您的啟明照耀下,合眾國一定會迎來萬丈光芒!”
謝汐不好多問,只能沉著冷靜地點點頭。
他本來還想了一套,諸如“帶著叛軍首領,也是一種壓制……”之類的說辭,結果全用不上了,李秘書也不知道自己腦補了點兒什么,就開始歌功頌德了。
謝汐:行叭,能省事誰還想多事呢。
說是形影不離,但謝汐這身份卻是個大忙人,剛探完監就有一堆政務要處理。
對于這些謝汐倒是不緊張,他強化了資質后,記憶力和判斷力都大幅度加強,不是尋常人類可比。
他剛好可以趁機去接觸了解更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接上光腦的那一刻,他的思維比往常還要快上數倍不止。
強化后他已經堪比地球時代的頂級計算機了,還能更快?
謝汐覺得有點兒奇怪,可想想自己也還在適應階段,大概是不習慣。
他處理政務時,江斜就在他辦公室里,當然有專人全程看護。
謝汐也不敢放著他自己,倒還真不怕他傷他,只是怕他跑了。
好不容易抓過來,還沒搞清狀況就讓他溜了,太虧。
謝汐這一忙竟錯過了午飯,直接忙到了下午。
他基本摸清了情況,不免有些憂心忡忡,這個世界果然不簡單,他這個總統也是在懸崖峭壁上艱難前行。
他切斷與光腦的聯系時,看到翹著腿隨意擺弄著一個影方的江少爺。
他忙得焦頭爛額,這家伙倒閑散得很,可惜沒法把他拎過來讓他幫忙。
謝汐起身,走到他身邊:“不好意思,有點兒久。”
江斜頭都沒抬:“不用管我。”
這么個刺頭到底是怎么長成那老司機的!謝汐很好奇!
他伸手,在要碰到江斜時,江斜手一松,謝汐接住了那個影方。
這東西是個小玩具,有點類似謝汐那世界的魔方。
但它比最高階魔方復雜百倍千倍不止,而且還需要一定的力氣才能玩,手勁弱一些的,都沒法掰動這玩意。
謝汐剛結束了和光腦的鏈接,腦袋正是思維最快的時候,他久經沙場,身體素質也強,接過影方后只輕輕彈了下,就讓它散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芒。
影方復原就會這樣。
江斜明顯怔了下,旋即又嗤笑一聲:“小把戲。”
謝汐彎唇:“的確是小朋友喜歡的。”說著他把影方扔到他懷里。
江斜惱羞成怒:“我不小了!”
謝汐看他:“多大了?”
江斜立馬閉嘴。
謝汐微笑,在他額間點了下:“走了,少年,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