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讓謝汐吃些有營養好消化的,那個時間點又在外面買不到,索性自己回來做了。
這不會是江斜生平第一次做飯吧?
謝汐覺得八九不離十,于是這亂七八糟的一幕就變得笨拙又可愛了。
江斜是個好老師,很好。
謝汐挽了下衣袖,準備把海鮮粥重新加工一下。
咸了也沒事,大不了再熬一些粥,摻和摻和味道就均勻了。
熬粥有很慢的法子卻也有快一些的,雖然快的口感和味道相對差一些,但省時間。
沒用多久,真正的海鮮粥新鮮出鍋。
江斜頗為詫異:“小朋友很厲害嘛。”
謝汐也懶得糾正他的稱呼了,他道:“湊合吃一下吧,材料都是好的,扔了太可惜。”
江斜嘗了一口后:“這哪是湊合?太好吃了!”
謝汐眨了下眼睛,打趣他:“好吃不敢說,能吃是肯定的。”
老江同志做的那粥,只要味覺正常的估計都吃不下。
江斜淡定道:“老師也不是萬能的,活到老學到老嘛。”
這人說話真是一套一套的!
謝汐笑著應道:“老師說得對。”
說著認真喝起粥了。
謝汐昨晚沒吃飯,又病了一場,早晨能喝這么一碗粥別提多舒服了。
兩人吃飽喝足,江斜道:“碗筷放著就行,回頭讓家政阿姨打掃。”
謝汐道:“就這么倆碗,有什么好放的?”他順手洗了,還順手把他的廚房給收拾了一下。
江斜看得怪心酸,正常情況下的十八歲男孩,會把家務做得這么嫻熟嗎?
這孩子真的太招人疼。
江斜白天還有課,他出門前說道:“你好好休息,我已經給你請了假。”
謝汐心一急道:“我不要緊了!”
不能耽誤課,大一的課程特別滿,落下一天的課……
江斜說:“放心,抽空我給你補課,事半功倍。”
謝汐猶豫著。
江斜又道:“假已經請好了,我和你們導員說你病到下不了床,你要是去了,我豈不是在撒謊?”
他這話讓謝汐打消了去學校的念頭,他道:“那我回家休息。”
江斜道:“別折騰了,我這里沒旁人,你安心睡一覺。”
謝汐還欲再說,江斜又道:“你看還有半只龍蝦,你要是中午不做了吃掉,回頭我就只能扔了。”
幾百塊錢一斤的東西說扔就扔嗎!
謝汐肉疼。
“那你……”他問江斜,“中午回來吃飯嗎?”
江斜還真想回來,但他中午和人有約了:“就是因為中午趕不回來,才希望你留下把它給吃掉。”
謝汐就這么被忽悠住了。
以江斜這作風,他毫不懷疑這半只龍蝦的歸宿,肯定是垃圾桶沒跑了。
江斜走了,謝汐又吃了一次藥。
藥也是江斜買的,雖然不知道多少錢,但瞧這包裝也知道不便宜。
錢是沒法還了,不是有沒有的問題,而是沒法還。
江斜不會在乎這點兒錢,他真還了恐怕會讓人寒心。
這份情哪里是結清藥錢就還得清的。
謝汐看了看亂糟糟的屋子,挽起袖子開始收拾,他能做得不多,能幫江斜一點是一點!
晚上江斜回來時,還以為自己走錯了。
這是他家?
他家是藏了個田螺姑娘?
翌日,江斜上課時毫不意外看到了把自己遮的毫不起眼的小朋友。
他坐在最角落的地方,聽課卻聽得最認真。
江斜等放學后才找到他:“跟我來。”
很有老師范兒。
謝汐跟在他身后去了他的辦公室。
一進屋,反手關上門后,老師的假象就掉地下了。
江斜彎唇道:“昨晚我回家時,還以為家里來了個田螺姑娘……嗯……應該是田螺少年?”
謝汐把他的屋子打掃得實在太好了。
江斜嘴上說著有家政阿姨,可其實他根本不想讓外人進自己的家門,寧愿自己湊合住。
謝汐居然有點習慣了他的不正經,他道:“昨天麻煩老師照顧我了。”
“那沒什么,”江斜正經問他,“你還要去輕煙工作嗎?”
謝汐沒回答。
江斜眉心微擰,又問:“找份別的工作不行嗎?家教什么的。”
謝汐道:“周末有兩份家教的工作。”
江斜微怔:“還不夠嗎?”
謝汐從未和誰說過這些:“只是家教的話不行,我得攢下學期的學雜費,而且大二后會有很多實踐課,我得……買臺電腦。大一的課程很滿,一整天都在上課,我只有晚上能出去打工,輕煙那里是最合適的。”
說出這些對謝汐來說需要很大的勇氣。
他習慣了一個人,習慣了所有苦都自己吞,也習慣了不依靠任何人,所以就沒必要和人說。
說了也無用,只能得到讓他更難堪的同情。
謝汐感激江斜,他說這些并不是在希求他的幫助,只是單純地不想欺騙他,也不想他誤會他。
江斜怔怔的。
謝汐很局促,他勉強笑笑道:“等……等過陣子就好多了,我認識的一個學長想做個項目,我會抽空幫他,如果做得順利,應該可以辭掉輕煙的工作了。”
江斜回過神來,他心疼得不行,卻不能表現出來。
這孩子自尊心太強了,自己的心疼對他來說反而是尖銳的傷害。
江斜頓了下,調整了語氣道:“你幫我工作吧。”
謝汐一怔。
江斜彎唇,又不正經了:“來當我的田螺少年怎么樣?”
作者有話要說:老牛吃嫩草啦~~~
晚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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