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索取張思明死因的相關資料時,遇到了不小的阻力。各個方面都很敏感,似乎不愿這件事再被翻出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你認為這里面有問題?”
“我只是懷疑。有個詞叫欲蓋彌彰。本來就是普通詢問,對方越是遮掩反而越讓人生疑。當然我也沒有刨根問底,這畢竟也不是我們要查的案子。我只是稍微想象了一下當時可能出現的一個情景——劫匪被警察追的無路可逃,拔出手槍負隅頑抗。當時趙剛毅在干什么。他是拔出自己的手槍還擊,還是撲上去把劫匪的手槍搶下來?如果兩個人在搏斗奪槍的時候,發生了走火,擊中了路過的張思明。誰又能斷定究竟是誰開的槍呢?當然我只是隨便想想。張思明和趙剛毅都已經不在了,揪這件事也沒有意義。”
丁潛拿著手機,默然良久。
很顯然,這件事雖然了結了,但是趙剛毅卻沒有忘記張思明。他陸陸續續的給張思明家送錢,臨死前還拜托丁潛將他剩余的錢交給張思明的女兒。他該怎么理解這個人?
是處于他的內心善良,還是愧疚呢?
“原罪。”
一個聲音不經意的傳入耳中。
仿佛一聲嘆息。
仿佛來自遙遠的地方。
竟有幾分相似趙剛毅的聲音。
許多信息的碎片悄然拼接在了一起——
趙剛毅與妻子的冷戰幾乎就開始于一年前,那個時候正是他因為張思明之死惹上麻煩的時候。趙剛毅所說的原罪,難道就是指這個嗎?
在那之后,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參加了“*”。
一個念頭突然從腦海中掠過,這一次被丁潛牢牢抓住了。
“原罪。”他脫口而出。
“什么?!”原來手機那頭的郭蓉蓉還沒掛電話。
“我想,我可能知道了“自殺設計者”是如何約束那些參與者了。”
“真的嗎?”
“原罪。”
“原罪?!”
“原罪是基督教提出的,認為人類的始祖亞當夏娃犯下的罪,被他們的后代一輩輩遺傳下來,成為了我們的罪性與惡根。我在趙剛毅用過的信紙上看到過這個詞。他所說的原罪未必是單指《圣經》里的本意,或許還引申為張思明那件事。”
“難不成他……”
“不只是他。你再想想孫玟,她以醫院的名義販賣假藥,又何嘗不是‘罪’,還有曾良杰和賈羽珺。他們兩人私通,依然是一種‘罪’。除了馬明揚那四個人不是我們調查的,目前我們著重調查的這幾起自殺案,從廣義角度來說,每一個自殺者都有不可告人的‘罪’。”
“你的意思是‘自殺設計者’利用這些人的弱點來強迫他們參加游戲?”郭蓉蓉思路敏捷,馬上就明白了丁潛的意思。
“嗯,這些‘罪’也許不是我們狹義上的法律定罪,但在現實中,它們一旦被曝光,就足以讓一個人身敗名裂。我假設,設計者可能是掌握了這些人的把柄,強迫他們參加他的游戲。如果他們能贏得游戲,那么設計者會向他們履行承諾,銷毀這些把柄……所以,這些人被迫參與這項游戲,游戲本身看著并不那么危險,所以這些人答應了,可一旦參加,就無法退出了。他們不知道,自己等于是變成了實驗室里的動物,在設計者的暗中操控下一步步心理崩潰,直至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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