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潛瞅著地上的那些瓜果微微愣神,感覺有點兒不對,一時又想不明白哪里不對。一不小心,腳踩到了一根黃瓜上,把他絆了個趔趄,幸好把住了冰箱,才沒摔倒。
他看了一眼冰箱。這個冰箱可是夠大的。準確說是個冰柜。對開門,一人多高。
不知為什么,就在丁潛的手觸到冰箱把手的一霎那,腦海中忽然閃過許多恐怖的畫面--
掙扎的女人。
推拉鋼鋸的手臂。
斷落的手腳。
地上翻滾的頭顱。
死人呆滯的眼珠。
伴隨著一聲聲絕望的哀嚎在丁潛耳邊環繞……
他激靈靈打個冷戰,清醒過來,伸手抓住了冰箱把手,慢慢拉開了冰箱門--
一具冷凍的女尸慢慢呈現在眼中。
她被剃光了頭發和*,全身裸露,大腿根部以下都不見了,平滑的斷截面成了底座,上半截身體就立在冰箱里。兩條手臂居然擎在半空,保持著舞蹈般的華麗造型。女尸的身體包裹著一層白霜,已經被凍成了冰坨般堅硬,連同修長的脖頸,挺拔的辱峰,平坦的小腹,都被凝固在最優美的姿態。
這是一件藝術品。
一件邪惡的藝術品。
女尸與丁潛近在咫尺,丁潛全身僵硬,怔怔的望著眼前的女尸。那雙凝固的雙眼栩栩如生,瞳仁漆黑魅惑,在她嘴角上,還停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媚笑。
就仿佛……
仿佛打開拉桿箱看到被切碎的溫欣的尸體那一刻……
那令他終生難忘的恐怖的一刻以這樣一種出人意料的方式再次出現在眼前。
丁潛就感覺身體里有什么一瞬間突然崩碎,垮塌,他踉蹌后退,脊背撞到梆硬的墻壁,身子慢慢沿著墻壁滑落,癱軟的坐在地上,一動都不能動。
那一刻。
他恐懼到了極點。
不知過了多久,樓下傳來了上樓的腳步聲,然后,忽然傳來一個男人高聲呵斥:“你什么人,在我家干什么?”
丁潛這才遲鈍的慢慢轉過頭,看見了一個夾著公文包,西裝筆挺的男人站在客廳里,怒視著他。
男人很憤怒,但又不敢冒然上前,警惕的跟丁潛保持一段距離。
這個男人想必就是白璐的老公吧,剛剛下班回來,準備跟自己漂亮的老婆親熱一下,說兩句情話,然后一起去高檔餐廳吃頓小資格調的西餐。
這樣的生活,令多少人羨慕啊。
丁潛看了看冰箱里的女尸,又看看那個懵懂憤怒的丈夫,咧嘴沖他露出了苦笑。
此時,他真替這個可憐的男人感到悲哀。
男人不明白丁潛為什么笑,更來氣了,終于忍不住跑到跟前想打他兩下,等他往冰箱里一看,頓時嚇得慘叫一聲,倒退著摔了個大跟頭。
“老婆--老婆呀--”男人撕心裂肺的干嚎。忽然意識到了什么,急忙爬起來跑到屋外,用鑰匙把防盜門鎖上了,掏出手機,撥打110,大喊:“我報警,我老婆讓人殺了!我老婆讓人殺了!!殺人犯就在我家!!!”
……
……
一小時后。
丁潛被抓到軒武區公安分局審訊室,坐在專門固定犯人的鐵椅子上,手銬腳鐐全都戴上了。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