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肝和腎都有病,整天都病歪歪的,瞅什么都不順眼,動不動就無名發火,久而久之,蔣雨馨跟母親的關系比較疏遠,在一起也沒什么話。
父親在廚房里做晚飯,探出頭溫和的說:“回來啦。”
“回來了。”
蔣雨馨手罩著嘴,小聲問:“媽這是又怎么了?”
父親嘆口氣,“還不是因為你妹妹。早就放學了,到現在都沒見到人影,不知道又跑哪兒去了,挺大孩子了竟讓人操心……”
“沒事兒,她也不是小孩子了。知道分寸。”蔣雨馨安慰兩句父親,回到自己和妹妹同住的房間,拎起琴盒往外走。
就聽母親高蘭抱怨的聲音從房間里傳出來,“一天天的,不正經找個工作,去給人家賣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我怎么生出這么兩個,沒一個讓我省心的……”
蔣雨馨腳步頓了頓,全當做沒聽見,離開了家。
她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郁悶,卻無處傾訴。
下樓出了樓洞,走到小區門口,她站住了,目光不由自主的往花壇那邊望,看見一個十六七的少女正蹲在地上逗弄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玩兒。
“這是幾。”少女豎起一根食指。
“一。”小男孩很肯定的說。
“這個呢?”少女又豎起中指。
小男孩用肉滾子一樣的小胳膊撓撓大腦殼,“二。”
“那么這是幾?”少女豎起右手一根食指,又豎起左手一根食指。
小男孩有點兒懵,撓著腦袋想了半天,“十。”
“好好想想,”少女揉著他肉嘟嘟的腮幫子,笑嘻嘻的說,“答對了,有獎勵哦。”說著從身后的背包里掏出一塊巧克力。
“三。”小男孩盯著巧克力,斟酌了好半天,得出了這個匪夷所思的答案。
“哈哈,再想想。”
“哎,雨涵。”蔣雨馨招呼一聲。
少女聽到了裝沒聽見,繼續跟小男孩玩兒。
蔣雨馨無奈的走到她身邊,把她手里的巧克力搶過來,塞到小男孩手里。
“喂你干什么,我還沒玩兒完呢。”
“玩玩玩,就知道玩兒,放學了也不回家,媽都發火了,你不知道?”
“哎呀,我知道。就是知道我才不愿意回去呢,”蔣雨涵撇撇嘴,“整天就聽她在那兒唉聲嘆氣,不是罵別人,就是自己要死。誰愿意呆在家里聽他嘮叨啊。”
“媽那是身體不好,你就體諒體諒她嘛。”
“身體不好,切,我怎么沒看出來。身體不好還有精神頭兒罵人啊,早在十年前就說要死,現在不是還活得好好的,我看他什么病都沒有,她就是更年期,沒事兒找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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