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太太見了她之后一個勁地扶胸口，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你可不知道，嚇死人了，聽說有天花后，我們關著門不敢出去，又著急你那邊。家里那點存糧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一個月，天天只熬粥，餓不死就行。幸好汕橋他爹來了之后買了個磨盤，原來是打算自家磨豆腐吃，所以家里有黃豆，那段日子就靠吃豆芽和豆腐過來的。還好后面有人家家戶戶送糧食和一點蔬菜，肉沒有。”

莫晨曦見她盡說沒用的，插話問道：“堂嬸知不知道曹家趙家如何？還有靜宜的孩子。”

“她們兩家都沒事，靜宜雖說過了孝期，她說她父親病著，她也不好出門，所以之前閉門不出，不出門的好，那個姜夫人請客，好幾家就是參加宴會染上了。如今可好，那些人家恨不得罵死她姜家，罵不著了，全家抄斬，六歲以下流放。”

何老太太神神秘秘說道：“我聽說是姜家進宮的那個懷了皇子，想害沈皇后生的皇子，謀害皇子什么罪名？沒夷三族都不錯了。”

莫晨曦啊了一聲，果然是宮斗。

何老太太嘖嘖，她還不知道莫晨曦不在京里，以為也是因為天花在何家關著。

“你沒去王家吧，王東家的孫子，就是那個要去當道士的老二的兒子，染上了天花，幸好救活了，得了天花的人一臉麻子，幸好是小子，如果是閨女大了可怎么辦呦。”

何老太太不知道是這幾年年紀大了還是這次驚嚇著了，說話啰嗦了。

“我小時候見過一個滿臉坑坑洼洼的老太太，就是得了天花留下的疤，嫁人后男人總揍她，后面又鬧一回天花，全家都死了就剩這個老太太。你不知道，相州以前人口多，就是兩次天花死了太多人。”

莫晨曦沒想到王太太家里有染上天花的，大人種過痘還好說，王家有好幾個小兒。

她著急說道：“我悄悄來堂嬸這看看，哪都沒去，不知道王家的事，王家其他人如何？”

何老太太又唏噓道：“王太太的長孫這次天花沒了，我是聽廖夫人說的，說王太太日夜哭泣。咋能不哭，她兒媳好不容易生了個兒子，是嫡長孫呀。”

莫晨曦又是一驚，秦氏當初為了懷孕專門來她家，當時兩個小兒撒尿在她身上，后面王太太還專門給她送了厚禮。

“那我要過去看看，堂嬸，我是悄悄出來的，你可別給別人說。”

“不說，堂嬸知道輕重，現在都知道是你貢獻的方子，別讓人抓住你把柄。”

莫晨曦又去了王家，她坐的是宮里派的馬車，沒人注意。

到了王家，見王太太神色不好，不像以往那樣見人就笑。

“莫夫人家里還好吧？”

莫晨曦回答道：“還好，大嫂要保重身體。”

王太太一下哭了。

“我的孫兒沒了，他咋就這么命苦，他娘好不容易盼來了他，三歲都不到，我的心要疼死。”

王景燁表情滿是哀傷，輕安慰道：“你也別總哭，孩子是天上的童子，返回天庭，不信你問莫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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