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平江,蘇大年夫婦看到女兒女婿回來,高興得合不攏嘴。
“小梨這次在省城待的時間夠久,給爸媽都想壞了。”溫玉看著蘇梨轉了轉眼珠子,“老頭兒,天天坐在門口,一坐就是一天。”
劉桂蘭笑道:“這老頭兒是個死心眼兒,也是閑的,前天還跟你哥說,讓他看看廠里有沒有適合他的活兒。”
“媽,我爸明年都要退休了,你怎么還讓他去找活兒?”
蘇梨噘著嘴心疼地挽著父親的胳膊。
“他在家我煩,除了跟你高大爺下會兒棋,就是往門口兒一蹲,看門很盡職。”
傅錦洲笑道:“媽,我爸身體才康復沒多久,不能勞累。”
蘇大年嘿嘿笑道:“別聽你媽瞎說,你哥被廠長看重,我怎么能去拖他后腿兒。”
“累了吧,坐下喝點水,今天晚上跟錦洲喝兩杯。”
“你們歇著,我跟媽去做晚飯。”
“我去幫忙。”
蘇梨剛要起身,被小侄子抱住大腿,“姑姑,陪我玩兒。”
好久沒見到小家伙,蘇梨想得不行,帶著他在院里玩兒。
“錦洲,這段時間都挺好吧?”
蘇大年跟傅錦洲兩人坐著喝茶。
“都挺好的,您注意身體,不用擔心我們。”
“我不擔心,有你在,不會讓我閨女受委屈。”
他這些天一直擔心,傅錦洲跟蘇梨直接領證,并沒有經過家里的同意。
他怕蘇梨跟著回去被傅家人刁難。
“爸,我爺爺說下周帶著我父母正式來拜訪。”
蘇大年一口茶水嗆到嗓子眼兒,猛一陣咳。
“咳咳……”
傅錦洲上來輕拍著他的后背,沉聲道:“我不會讓蘇梨受委屈,您放心!”
好一會兒,蘇大年總算緩過來。
“我…我放心,對你我很放心。”蘇大年臉上因為咳嗽泛著紅,“只是,讓你爺爺跑一趟是不是太……”
“這是應該的,雖然我跟蘇梨領了證,但該有的禮數不能少。”
蘇梨不知道,傅錦洲雖然一個多月沒有回家,但可沒少給家里打電話。
說的就是這些禮數!
別人有的,他不能讓蘇梨少。
蘇明德回來時,蘇大年和傅錦洲已經喝上。
“嘿,怎么不去廠里叫我。”
他看了一眼妻子,嗔怪道。
溫玉扯唇,“你都以廠為家了,還叫你干什么?”
“這話說的。”蘇明德轉頭看到蘇梨和傅錦洲,“早知道你們回來,我還加什么班呀!”
蘇梨提唇,“哥,你別光顧著工作,家都不要了。生活不光只有工作。”
“蘇梨說得對,哥注意勞逸結合。”
蘇梨轉頭,“你說這話心虛不?”
傅錦洲蹙眉,本來是幫腔的,結果……
“虛,我以后改。”
一家人原本樂呵呵地說蘇明德,聽傅錦洲這么說話,瞬間愣了。
向來清冷自持,矜貴淡漠的人,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他們有點兒沒反應過來。
飯桌上的氣氛,因傅錦洲那句略顯“卑微”的“虛,我以后改”,而凝滯了一瞬。
蘇大年和溫玉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和……滿意。
這個一向看起來高高在上、矜貴疏離的人,在女兒面前,竟是這般模樣。
溫玉首先笑了起來,打破了這短暫的寂靜。
“蘇明德,學學錦洲!”
她這話帶著調侃,卻也透著欣喜。
蘇明德笑著點頭,“學,學,我好好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