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幾年,不都這么干?”
樓少帥負手站著,一直沒有說話,幾個團長爭犟了半天,結果發現正主一個字都沒吐,全都閉上了嘴。
“少帥,您倒是說句話?”
“旅座?”
終于,樓少帥開口了,“帶他們進營。”
“是!”
幾個團長頓時喜笑顏開,獨立旅有三分之二都是新兵,來投奔的這些冀軍和魯軍一看就是老兵,放到哪里都是寶貝疙瘩,他們還真擔心少帥會把他們送回去,一旦送回去,這些人馬上就得人頭落地!
這下好了,少帥還是很通情達理的嘛。
來投奔的兩個班被一個年輕的軍官帶進了獨立旅駐地,旁的沒說,先給每人發了兩個饅頭一盒肉罐頭,一大碗熱湯。
“以后都是自己兄弟了。”季副官這次也跟樓少帥來了山東,在李謹身邊的時間長了,對于如何“溫暖人心”做起來是駕輕就熟,“先湊合著吃點,怎么安排兄弟們還得等少帥決定。”
“哎!”二十幾個大兵答應了,也顧不得其他,狼吞虎咽的就開始吃起來,幾個吃得急了,被噎得直抻脖子,猛灌了一大口熱湯才好了不少。
季副官又吩咐后勤官給他們每人送來一身軍裝,不管怎么說,人留下衣服就得換了。
等他去向樓少帥匯報,只見樓少帥面前擺著兩只大木箱子,這是李謹和午餐肉罐頭一起送來的,箱子都上了鎖,也貼了封條,還附帶了一封信,說是必須交給少帥。
“少帥!”
“恩。”樓少帥點點頭,示意季副官和另外一個副官將其中一個箱子的封條揭開,鎖也打開,兩個副官照做了,等箱蓋一開,頓時被箱子里白花花的大洋晃花了眼睛。
“少帥,這是?”
“大洋。”
兩個副官:“”他們知道是大洋,關鍵是,少爺往前線送肉罐頭就算了,送大洋干嘛?
事實上,李謹送這兩箱大洋純粹是突然奇想,都說藝術來源于生活,后世電視劇里不是經常有某某長官要下屬去打硬仗的時候,擺出一箱子大洋用以激勵士氣的嗎?何況樓少帥此次同德國人談借款的事情,某些環節也需要打點的吧?
誰說洋人就不懂收-賄-受-賄-的那一套了?否則日本的西門子事件是怎么來的?
這事既然是他提出的,各個環節他就必須要事先做好考慮。由于樓少帥走得太急,李謹一時之間也湊不出那么多的現錢,直到罐頭廠建成,約翰結了上次的貨款,同時法國的一家洋行也對家化廠的口紅與腮紅產生了興趣,下了一筆訂單,李謹手頭的資金才周轉過來。
兩箱大洋,再加上兩張匯豐銀行和渣打銀行的本票,李謹掏錢的時候著實肉疼,但想到今后能從德國人那里坑來的,李三少安慰自己,這些前期投資是必須的,也是值得的!今后都能賺回來!
李謹的本意是想樓少帥用這些錢去打通一些關節,或者是在借款的過程中做些更有利于己方的手腳,不想在和德國人談判之前,這些錢卻有了其他的用途。
買人。
只是幾個人,或許魯軍和冀軍還不會追究,可成建制的跑,誰遇到都得上火。樓少帥收下人的同時,開展了銀圓攻勢。
人是自己跑來的,他收下。總不能讓友軍白白吃虧,錢給你。當然,給的不會太多,一個人兩個大洋,包括他們帶走的武器和穿走的軍裝,也都送回去。
魯軍和冀軍一下子沒了聲音,這事無論怎么看自己都不吃虧。白花花的大洋不是假的,再加上槍都給送了回來,只要有錢有槍,兵再招就是了。何況這些兵沒了,瞞著上頭還能吃一段時間的空餉,何樂而不為?
于是,這次逃兵事件不了了之,清點一下跑到北六省軍隊中的大兵,合起來能組成近兩個排,其中有一多半都是老兵,雖然身上還帶著些不好的習氣,可只要操練過,讓他們吃飽,有足夠的餉銀,就不怕他們起二心。
跑了一次,再跑第二次?還是丟下這么豐厚的餉銀和這么好的待遇?腦袋被驢踢了才干!
無論北六省還是冀魯軍隊,都只當這此逃兵事件是個例,沒誰能想到,這口子撕開就堵不上了,不只小魚小蝦開始跑,連大魚就開始往外游。
第一天
某哨兵:“報告營長,今夜營外來了一個班!”
某營長:“帶進來!”
第二天
某營長:“報告團座,哨兵帶回來一個排!”
某團長:“收了。”
第三天
某團長:“報告旅座,外邊來了半個營。”
某旅長:“收等等,半個營?!”
某團長:”是!“
某旅長:“等等,我得問問師座,咱們少帥手里還有錢沒有。”
某團長:“”
就這樣,在南北聯軍尚未開打時,北方聯軍內部進行了一次史無前例的大-串-聯,北六省軍隊充實兵員,冀魯軍官忙著賺錢,大家當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等到事情告一段落,樓少帥也把李謹送來的兩箱大洋花得七七八八,冀軍和魯軍的上層軍官們一巡視軍隊,傻眼了。
魯軍還算好的,畢竟大部分官兵的家在山東,就算羨慕北六省的軍隊,也未必全都愿意跟著他們走。冀軍就有些火燒眉毛了,增援到泰安的一個師,光是營以下的軍官就跑了一半!就算他們再招兵,沒軍官架子也搭不起來啊!
軍官們也不想著賺錢了,趕緊把口子堵上才是要緊,可不能再讓人跑了,都跑光了,他們當光桿司令嗎?
于此同時,南方的軍隊也陸續開進山東,和北方軍隊比起來,南方聯軍還面臨著另一個問題,方。
當淮軍遇到桂軍,湘軍碰上粵軍,常常是雞同鴨講,就算是上層軍官,沒有“翻譯”,也常常是聽不明白彼此在說些什么。鬧到后來,一些留過學的軍官,用日語和英語,或者是德語才能溝通。
宋武也隨軍隊抵達了山東,走下火車的那一刻,無論是宋武,還是此刻正在計劃同德國人接觸的樓少帥,都不知道,整個華夏的命運,即將從這一場戰役,或者說是這一刻開始發生變化。
在關北城的李謹正忙著整合手上的資源,在給樓少帥抽調資金的時候,他才發現,雖然他手里的廠子不少,農場的規模也在不斷擴大,經營的項目卻有些雜亂。人終究精力有限,他必須做出取舍。
最終,李謹下定了決心,取得了樓大帥的同意后,將皂廠和家化廠合并,陸懷德任總經理,李慶云任副總經理,并由樓大帥派人監管合并后的家化廠財務,被服廠依舊由李秉負責,罐頭廠的的總經理是北六省軍工廠廠長杜維嚴的表弟,姓馮。在聘請馮經理時,李謹并不知道他和杜維嚴的關系,如今知道了,也并不妨礙兩人共事,只有種世界很小的感慨罷了。
將廠子的大部分權力分出去,李謹將更多精力放在了擴大農場經營上,家化廠和罐頭廠的原料還要依靠這個農場供應,西藥廠也已經建成,樓大帥當初明這家藥廠交給李謹管理,但他本人也清楚,在現階段,西藥廠和罐頭廠一樣,必須首先供應北六省軍隊,在價格方面肯定不能定得太高。
想到這里,李謹就覺得自己當初的某些想法實在是簡單得可笑,趴在農場的圍欄上,看著騎在馬上的兵哥巡視農場,除了雞和豬,農場里也陸續開始養牛和養羊,一來農場耕地需要,二來可以豐富罐頭廠的罐頭種類,一些當兵前是牧民的兵哥,見到這些牛羊興奮得雙眼發光。
看著騎在馬上的兵哥,和在田里勞作的俄國人,李謹仰起頭,看著頭頂的天空,也不知道樓少帥有沒有同德國人接觸,借款的事情順不順利,德國人愿不愿意賣給他們礦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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