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茹把點心一放,正好看見隔壁屋的王嬸抱著被子出來曬。
“清茹回來啦?手里拿的是啥啊這么金貴?”
寧清茹笑笑:
“這不馬上要高考了么,我嫂子給我買了一包糕點,說是要祝我旗開得勝呢。”
“那有啥不叫孩子動的?你還差那一口啊?”
調侃的語氣。
寧清茹跟夏敏慧之間那點齟齬差不多全院子的人都知道了,說什么的都有。
不過大家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思,說白了,別人家打的烏煙瘴氣的,跟自己有什么關系呢?
巴不得倆人倆當面鑼對面鼓的打一場給大家當消遣呢。
話里話外的刺上一句是常事。
寧清茹可不想平白擴大戰場,別人瞧了樂子,不輕不重的懟回去。
“這不是快到飯點了么,我怕金寶吃了點心,回頭不吃飯了,再賴上我。”
王嬸也不惱,樂呵呵的湊過來,打小報告似的,悄聲說:
“這一個來月你不在家,你那嫂子可得了意了,那叫一個賢惠啊!”
“前兒個,把你家安城脫下來的衣裳全給洗了,屋里屋外收拾的亮堂堂,頓頓炒三個菜,你可別心里沒數啊。”
“她愛洗就洗去唄。”寧清茹笑笑:“有人幫著干活還不好?這是新時代了,要是放在舊社會,請個老媽子還得花錢呢。”
王嬸笑而不語,一扭頭,叫了聲“哎呦”,寧清茹跟著回頭,一看,太陽穴突突的跳。
顧金寶不知道什么時候把那包點心拆開,吃得滿嘴渣渣,滿手油乎乎的。
一大包點心,就剩個紙皮了。
但愿夏敏慧是真心給她送禮的,但凡壞心思,那她兒子可慘了。
寧清茹趕緊過去,兩條眉毛擰在一起:“你怎么就給吃了!”
顧金寶用他那油乎乎的手猛地推向寧清茹,朝她做鬼臉:“我都聽見了,那是我媽買的,我就吃,一點不給你留!”
說著,把那紙皮狠狠地往寧清茹懷里一懟:“小叔都不要你了,你又回來干什么?”
看樣子生龍活虎的,也沒啥事。
難道真是她小人之心了?
也不管那么多了,她可沒閑心跟孩子打嘴仗,索性進了屋。
這回回來,猛然間倒還真想起個事兒來,拿了電話,念著軍長夫人留給她的號碼播了過去。
“喂,您好......”
寧清茹有些緊張的攥著話筒,那頭聲音蒼老而嚴肅:“誰啊?”
“您好您好,我叫寧清茹,是軍長夫人林軍麗叫我打過來的,我要考大學......”
不等寧清茹說完,那頭打了個哈哈,聲音柔下來不少:“你就是小麗說的那個,我知道你了,你知道這兒是干啥的不?”
寧清茹心里有些打鼓,硬著頭皮道:“還請老先生指點。”
那頭聲音笑了一陣,道:“我這兒啊,是中醫館,剛好缺了個打雜,幫我寫脈案的人,你愿意來嗎?”
中醫館!
三個字沉甸甸的砸在心頭。
寧清茹眼眶有些發酸,一下子就想起了爺爺。
她爺爺是正兒八經的大夫,寧清茹從小跟著爺爺長大,什么草頭歌、千金方自小當兒歌背的。
爺爺有心想傳她醫術,可她那時候什么也不懂,到底還是廢白了爺爺的一片苦心。
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和:“我,我愿意!”
“咱可先說好,你雖然是小麗介紹來的,但咱們坐診的,可一點兒馬虎不得,到時候除了錯兒,你可別怪老頭子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