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受了昨日大風的緣故,今日的海平面上,鋪了一層如輕紗般的薄霧。
姜茉莉拿起工具便往四樓走去。
經宋卿診治,她后背上的傷勢已見好轉。但到底是新傷,隨著腳步邁起,肩膀擺動,疼痛瞬間席卷全身。
她輕輕推開那扇厚重的大門,本以為房內無人,可誰知,寬大的臥室內,嶸蓮正慵懶地斜躺在柔軟的大床上。
他身著真絲睡袍,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白皙緊實的胸膛。在陽光的照射下,棱角分明的臉龐更顯深邃立體。
眉梢輕挑,一雙鳳眼正專注地盯著手中的書本。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上揚,帶著一抹不經意的弧度,似是被書中內容所逗樂。
整個人流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玩味。
姜茉莉死死捏住手里的工具,按捺住心中的懼意與恨意,她輕手輕腳地走上前去,對著嶸蓮道:“二爺。”
嶸蓮對她置若罔聞,修長的手指在書頁上輕輕翻過,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姜茉莉輕瞇杏眼,隨后咬著牙進了衛生間。
她拿起刷子奮力地清掃浴缸,那股子狠勁兒仿佛刷的不是浴缸,而是嶸蓮的臉。正當她干得賣力時,嶸蓮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玫瑰?”
姜茉莉身形一頓,隨后慢慢轉身道:“回二爺的話,玫瑰是我在岸上的名字,我現在叫小七。”
嶸蓮的嘴角揚起一抹幅度,他雙手抱胸,上下打量著她。
她身著島上傳統的傭服,墨發盤起,露出光潔的額頭,杏眼低垂,長睫在眼瞼下方投下淡淡的陰影。
鵝蛋臉上,肌膚白嫩細膩,泛著淡淡的健康光澤。小巧的瓊鼻下,那如櫻花般粉嫩的嘴唇輕輕抿著。
嶸蓮承認她長得不錯。
可她臉上的那個傷疤,讓人倒盡了胃口。
他波瀾不驚地瞥了她一眼,隨后不緊不慢地開口,聲音里聽不出明顯的情緒起伏:“昨天你弄壞了我的佛珠。”
姜茉莉頭皮一麻,她敏銳地察覺到嶸蓮平靜的表象下潛藏的怒火,她低斂眉眼:“二爺,我能將它修好。”
裴司真私下酷愛沉香手釧,他曾通過渠道弄來一個奇楠沉香,把玩了將近十年。前兩年手釧意外被扯斷,為此裴司真幾日都處于低迷狀態。
而當時的姜茉莉一心撲在他身上,為了他,她專門去學了手釧修補。
嶸蓮唇角揚起一抹笑,手釧修補不是一般人家學得起的,尤其是好的手釧,修補前更要自己購買且反復嘗試。
“行,我給你這個機會,你若不能復原,那就......”
他笑瞇瞇地看著她。
姜茉莉被他盯得心里瘆得慌。
“喂鯊魚好不好。”看似商量的語氣里,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姜茉莉:“......”動不動就喂鯊魚......
嶸蓮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眼神卻冰冷看著她,仿佛在審視一件即將被丟棄的物品。
“好。”姜茉莉回視他,語氣中帶了篤定。
嶸蓮收起笑意,淡淡道:“跟我來。”
姜茉莉靜靜地跟隨著他向外走去,只見他大步來到一旁的柜子前,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柜門的把手上,稍一用力,柜門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