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睡不著的人,不止一個。
嶸蓮慵懶地靠在黑色沙發里,修長的手指輕輕捏著紅酒杯的杯柄。緩緩搖晃,那紅酒在杯壁上留下一道誘人的酒痕。一旁,老管家身姿筆挺,雙手恭敬地捧著醒酒器,目光卻不經意地飄向那座古老的時鐘。時針與分針交匯,悠揚的鐘聲回蕩在寂靜的空間里,宣告著午夜十二點的來臨。
老管家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二爺,您可要先去休息?”
嶸蓮將酒杯向一旁遞去,管家接過酒杯,微微躬身,目光始終謙遜地低垂著,不敢有絲毫逾越。嶸蓮起身走向窗邊,微微抬手,輕輕撥開那如瀑的棕色窗簾。
窗外夜色朦朧,顯得古堡十分神秘。
他輕輕嘆了口氣,靜靜地凝視著遠方燈火闌珊之處,思緒似已飄向了無盡的幽遠之地,身影在這寂靜的空間里,仿若一幅冷艷而孤寂的畫卷。
老管家知道,二爺又在思念那逝去的時光。
“宋卿還沒回來?”嶸蓮低沉的聲音響起。
老管家恭敬道:“回二爺,還沒有。”
“呵~”嶸蓮笑出聲來,低沉的嗓音里充滿磁性:“這個宋卿,醫術漸淺啊,不過是一些皮外傷,也值得他到現在還不回來。”
老管家站在一旁,不敢接嶸蓮的話。二爺性子不明,上一秒他能和你笑。下一秒,他就能定你的生死。
所以,在非必要時,不要多說。說多,錯多。
說曹操曹操到。
宋卿從矮樓那兒小跑至古堡外,他焦急地敲著厚重的棕色大門,“快,快開門,外面下雨了。”
站在門旁的兩個傭人,費力地將門拉開。
“呼,這雨說下就下,淋死我了。”宋卿站在門口,不停地拍打著身上的雨水。此時一名女傭,向他遞來柔軟的毛巾。
宋卿抬眼望去,表情瞬間變得欣慰起來:“哎呀,還是小四你好啊。知道我會淋雨,特地拿毛巾給我。”
小四對著他羞澀地笑了一下,二爺在這里,她不管多。老管家在一旁看得皺眉,很顯然,他并不知道她會有這樣的舉動。
嶸蓮手握佛珠,俊臉上布滿嗤笑:“不過一個皮外傷,弄這么晚?”
宋卿這時才看見嶸蓮站在窗邊,他不禁放緩了擦頭發的弧度。“咳,二爺您還沒睡啊?”
嶸蓮看著他不說話。
宋卿摸了下自己的鼻子:“那個,女傭身上的傷,屬于撕裂傷,處理起來很麻煩。而且您知道的,這種傷容易感染,引發炎癥......”
嶸蓮打斷他:“那你從今日起,便搬過去住吧。”
宋卿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閃到了舌頭,他吃驚地看著他:“啊......啊?”
嶸蓮微微挑眉,狹長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冷意,薄唇抿成堅毅的線條。高大挺拔的身軀猛地一轉,修身定制的西裝衣角隨勢劃出一道利落的弧線,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劃破沉悶的空氣。
腳下的意大利手工皮鞋在光潔的地面上發出清脆而有力的聲響,每一步都仿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整個轉身動作干脆而霸氣,似在宣告著他對一切的掌控與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