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珍是很聰明的人,滿喜一句話便讓她明白對方一定早就是鳳羽珩的人了。她想了想,也是,沈氏這種作死方法,謹慎如鳳羽珩,怎么可能不在她身邊安插人手。
心里有了數,她便不再多說,往后退了兩步,對著沈氏的房門就跪了下來。
滿喜站到一邊,就聽金珍對著房門大聲道:“夫人,我是金珍,是從小就跟在您身邊的丫頭。金珍來看您了,夫人,您受苦了呀!”
屋里沒什么動靜,金珍頓了一會兒,又道:“夫人,我懷上老爺的骨肉了,金珍從小就跟著夫人,如今有了喜事,第一個就想著來跟夫人說一聲,讓夫人一起開心。”
啪!
里面有瓷器落地的聲音,金珍唇角微挑,繼續道:“金珍能侍候老爺,真心感念夫人恩典。昨夜得知自己有了身孕,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來給夫人叩頭謝恩,若沒有夫人栽培,金珍哪來今日恩寵。多謝夫人賜給金珍這個孩子,多謝夫人,多謝夫人!”她說著,一個頭磕到地上,耳朵卻豎得尖尖,認真地聽著屋里的動靜。
金珍這一口一個懷孕,一口一個孩子,沈氏哪里受得了這種刺激,立時就氣得尖叫。原本一天一夜沒吃東西已經餓得沒什么力氣,眼下卻又像突然蓄滿了力般,噼里啪啦里就在屋子里摔了起來。
金珍微皺了眉,心說你光在屋子里摔也不行啊,于是又道:“夫人要保重身子,老爺讓妾身安心養胎,只怕不能常來看望夫人,請夫人一定保重身子,這孩子落地后還要叫您母親呢。昨夜請二小姐來看過,二小姐說應該是個男孩。”
她故意加了這么一句,果然,屋里的人崩潰了,開始用力的撞門,一邊撞一邊叫喊著:“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金珍心中一動,再大聲喊了一句:“夫人您說什么?夫人您是想念金珍嗎?金珍也想您!”
砰!
終于那扇門被沈氏肥胖的身軀給撞開了。
與此同時,金珍只覺小腹一陣攪動,似有東西在往下墜。
她趕緊起身,奔著沈氏就踉蹌而去,邊走邊說:“夫人您這是怎么了?夫人您啊!”
沈氏猛地一推,金珍如約倒地。
就聽沈氏啞著嗓子嚷道:“賤人!狐媚子!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肚子里的孽種!”一邊罵著一邊還就勢往金珍身上踢了兩下。
金珍也沒躲,咬著牙生生地挨住,直到丫鬟們將沈氏拉開,她低頭一下,身下一片血跡,這才松了口氣,隨即“嗷”地一聲大喊起來“我的孩子!”
金玉院兒里,金珍凄厲的慘叫聲傳遍了府里的每一個角落。片刻之后,眾人齊聚。
沈氏已經被下人合力押回房里,滿喜此刻正跪在院中對著老太太道:“金珍姨娘懷了身子,感念大夫人惜日恩情,來跟夫人報喜。結果大夫人竟然撞破了門柱沖了出來,把金珍姨娘推倒在地,還還往她的肚子上踹了好幾腳。”
金珍倒在血泊里,氣若游絲,鳳羽珩正握著她的腕,一臉沉重。
老太太此刻也顧不上斥責沈氏,只一臉焦急地問著鳳羽珩:“怎么樣?孩子還能保得住嗎?”
鳳羽珩想說你是不是瞎?都一地血了,能保住個屁啊!
但嘴上還是得留情面的,哀嘆一聲,道:“沒指望了,母親那兩腳踢得太重,腳腳都落在這孩子身上,孩子直接被母親給踹出母體了。”
“你別跟她叫母親!”老太太氣得猛地一聲大喝,再指著其它幾個孩子道:“你們都給我記住,誰也不許再跟她叫母親!我們鳳家,沒有這樣的嫡母!”
“老太太。”金珍虛弱地叫了一聲:“您可一定要給妾身做主啊!”
鳳羽珩連忙接了一句話:“姨娘身子太虛,且莫多開口說話,放心,你還年輕,以后有的是生養機會。”
老太太點了點頭:“阿珩說得對,你好生養著,這件事情我不怪你,要怪就怪沈氏那個惡婦!”她重重地頓了一下權杖,咬牙切齒地說:“這一次,我絕不會放過她!”
當晚,鳳府眾人收到了沈氏重病的消息。金玉院一如牢籠,除去守門的丫頭外,其余人等誰也不能接近半步,就連鳳沉魚和鳳子皓也被勒令絕不允許探視。
而這晚的如意院兒,鳳瑾元、老太太以及鳳羽珩都集中在金珍榻前,鳳瑾元沉著臉問鳳羽珩:“真是個男胎?”
鳳羽珩點頭,“昨夜脈象就顯示是個男胎了,本來想等今日父親請過大夫之后讓大夫宣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