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鳳羽珩提高了音量,“敢問父親,如果今晚我不是剛好醒著,您覺得會發生什么事?剛才金珍姨娘也說了,大哥哥連大姐姐的床都敢爬,而且都已經躺到了枕邊。對胞姐尚且如此,更何況我這個庶妹。”說話間,突然捂住嘴巴,“呀!這話不能再說,大姐姐將來是要做皇后的人,萬一被人知道皇后娘娘曾經在十四歲那年被十六歲的兄長爬過床,那可怎么辦?”
鳳沉魚覺得自己要吐血了,鳳瑾元也覺得自己要吐血了,老太太一口腥甜之氣都頂到了嗓子眼兒。
可鳳羽珩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她繼續道:“從你們來到柳園之后就一直都在怪我,可有沒有想過今夜這事到底是誰的錯?”
老太太不甘心:“子皓是鳳家唯一的根啊!”
鳳羽珩冷笑:“我的丫頭還沒往他命根子上招呼!唯一的根?如果我沒記錯,六年前子睿出生的時候你們也是這樣說的。所謂唯一,不過是一個‘嫡’字,我們也是做過嫡子嫡女的人,如今想來,真是讓人心寒。白天子睿被母親害,夜里我又被兄長害,到底是他們娘倆想把我們真心殺絕,還是鳳府想把我們趕盡殺絕?”
“放肆!”鳳瑾元實在聽不下去了,“小小年紀你哪來的這么些個心思?”
她挑眉:“父親你還在指責我?”
鳳瑾元也覺得在這件事上對鳳羽珩是有些太過份了,可他就是看不慣鳳羽珩這個態度。他就不明白,明明小時候柔柔順順的一個女兒,怎的就變成現在這般尖利的模樣?
“這件事我自會給你個說法,為父只是提醒你注意行。”他聲音放緩,姿態也低了下來。
鳳羽珩苦笑,“我若不放肆,就是死路一條;我若不大膽,早就死在你們派去西北接我們的車夫手里。誰不想父慈子孝?這都是你們逼我的。”
聽她提起車夫,鳳瑾元再度理虧。
老太太坐到地上,不停地叫著“皓兒皓兒”,沉魚則干脆沖著鳳羽珩跪下來,“二妹妹,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把嫡女的位置還給你,求求你放過母親和哥哥吧!”
鳳羽珩搖頭,“嫡女我不稀罕,我也沒有當皇后的野心。我的夫君是在戰場上受了重傷的九皇子,他注定是當不了皇上的,所以你們與我為難,實在是愚蠢至極的行為。有這心思,不如去對付那些注定要與你成為敵人的姑娘,而不是我這個現在的妹妹,將來的弟妹。”
鳳沉魚愣了愣,覺得鳳羽珩說得其實很有道理。她也不想與這個對自己完全沒有威脅的妹妹為難,可偏偏就是有些從小到大積累下來的恩恩怨怨橫在中間,偏偏她一看到鳳羽珩,就會覺得自己根本不是鳳府的正牌嫡女。
總之,鳳羽珩就是礙她的眼。
“大姐姐快起來吧。”鳳羽珩一個手勢,黃泉過去將沉魚強行架起。“父親還是先給大哥請大夫看傷要緊,至于他爬過大姐姐的床又來爬庶妹床這件事,可以明日再審。”
她是在提醒鳳瑾元,別想把事情就這么糊弄過去。死也要拉個墊背的,我是不會忘記你家嫡女被人睡過這件事的。
鳳瑾元自然明白鳳羽珩話里的意思,只覺自己機關算盡,卻失算在這一群兒女手中。真是沒一個省油的燈啊!
“去叫客卿大夫來,給大少爺看傷。”他疲憊地踱步到院里的石凳上坐了下來,“左右今夜都起來了,就借這小院兒先讓大夫看看傷勢再說吧,在傷勢不確定之下再抬到別處,只怕不好。”
他一邊說一邊看向鳳羽珩,希望她至少能讓人把鳳子皓抬到屋里去。
可鳳羽珩偏偏不接這話茬,只是道:“也好,我這柳園離府里其它院落實在是太遠了,只怕大哥這個樣子抬過去,會有危險。”
老太太實在聽不下去了,斥責她道:“你就不說讓人把你大哥抬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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