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參見父皇!”
大皇子向鈞快步走上高臺,恭敬行禮,隨后便坐在了皇帝另一側的空位上。
他的視線看似投向光幕,眼角的余光卻總是不自覺地飄向皇帝身邊的香妃。
皇帝何等人物?
只一眼,便洞悉了兒子這“不速之客”的來意。
岳皇后定是聽到了風聲,心中不快,又不好親自前來“捉奸”,才派了這親兒子來做“監軍”,攪合自己與香妃的獨處時光。
皇帝心中泛起一絲無奈苦笑。
他修行多年,年歲已高,哪還有那么多旖旎心思?
近年來多寵幸這位香妃,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皇子們成年,儲位之爭暗流涌動。
原本立大皇子向鈞為太子順理成章,可十六皇子向歌展現出的聰慧與格局,又讓他心生猶豫。
岳皇后對此極為敏感,每每見面必提立儲,雖說合法合理,但次數多了,皇帝也覺厭煩,便更少去皇后宮中。
而這香妃,容貌傾城,性情溫順,善解人意,從不提煩心事……愈發襯得發妻有些……得寸進尺了。
高臺上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微妙。
大皇子如坐針氈,香妃低眉順眼,皇帝則微微蹙眉。
就在這時,光幕上的景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畫面切換,正顯露出玄月坊三位核心弟子與鐵妞姑娘的身影,她們似乎剛剛結束一場對話,正與楊毅的隊伍匯合一處。
皇帝頓時來了興致,指著光幕中氣質清冷、手持玉笛的潘長卿,對大皇子笑道:
“鈞兒,先前朕為你留意的那位,便是這玄月坊的潘姑娘吧?如何?”
大皇子目光追隨著光幕中那道倩影,輕輕點頭:“回父皇,正是潘姑娘。”
他的眼神專注,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柔軟,顯然早已傾心。
“哦?看來進展不錯?”
皇帝看他這副模樣,哪里還需要問是否滿意?
“尚……尚可。”大皇子含糊應道,心中卻道:我這邊自是千肯萬肯,只待佳人點頭……
“呵呵,這丫頭是個有眼光的。”
皇帝撫須而笑,看著光幕中剛剛加入楊毅陣營的潘長卿,
“知道審時度勢,主動與楊毅結盟。有楊毅這支隊伍護持,說不定這次玄月坊真能闖進皇城之戰。”
他對楊毅現在是越看越順眼,連帶對楊毅的盟友都自帶好感濾鏡。
然而,大皇子聽到“主動與楊毅結盟”幾個字,臉色卻陡然一變。
他腦海中瞬間閃過香妃依偎在父皇身邊的畫面,又看到光幕里潘長卿站在楊毅身邊的情景,一股難以喻的酸意和危機感猛地竄上心頭。
這楊毅,傷得快死了還能招蜂引蝶?!
“哼!”大皇子再難保持平靜,帶著明顯的不忿脫口而出:
“那楊毅都傷成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了,茍延殘喘而已,還能有什么大作為?
“依兒臣看,潘姑娘選擇與他結盟,絕非明智之舉。而是……自陷險境。”
“哦?”皇帝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激烈反應和刻薄話語弄得一怔,不解道:
“此間局勢,除了楊毅這支隊伍,潘姑娘她們……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當然有!”大皇子幾乎是下意識地、帶著某種捍衛主權的急切高聲喊道。
聲音之大,連臺下侍立的宮人和稍遠處的朝臣們都驚得側目望來,暗自詫異一向溫文守禮的殿下今日怎如此失態?
皇帝被他吼得眉頭緊鎖,臉色沉了下來,帶著帝王的威儀低聲斥道:
“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