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余歌安靜如雞地被扛到了醫館,不住地覷著蕭泉神色,欲又止。
郎中給他開了藥又針灸通郁,人就沒那么咳得厲害了。
冬日里來看病的人多,沒有多余的床位,于是他們帶著余歌拎著藥打道回府。
期間蕭泉沒有多與他說一句話。
余歌裹在被窩里,嚅喏半天,求助地看了看李樓風,這小子轉開臉裝瞎。
他只好自己把手從被窩里掏出來,扯了扯蕭泉的衣角。
蕭泉不冷不熱地偏過頭來,“干什么?”
他訥訥地縮回手,脆弱又糾結的神情很是動人,蕭泉趕快撤開眼,險些被他的苦肉計唬住。
“你別生氣了,”他聲如蚊蠅,還帶著咳嗽而嘶啞的嗓音:“我知錯了。”
蕭泉哼了一聲,“錯哪了?”
余歌梗了一下,想了想,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錯在……不該生病?”
另外兩個人都笑了,蕭泉是氣笑的,李樓風是逗笑的。
“你多大臉面啊,古往今來沒有幾個人敢打包票說不該生病,”她不耐煩地揉了揉太陽穴,刻薄道:“你倒是天賦異稟頭一個。”
一直到下了車,他被李樓風扶回房中,都沒有人再說一句話。
哦,是不跟他一個人說話。
李樓風和蕭泉商量著在院中把藥給煮了,院子里也沒有往日的嘈雜,在房中能聽到他們低低的交談聲。
余歌有點委屈,半張臉埋在被中苦苦思索自己錯在哪了。
從前在濟慈館中,他生病了也是這么硬熬過來的,后來芳雅與他同住一處,偶爾發現了便會替他煎上一副藥,若是沒發現,很快也就過去了。
不都是這么過來的嗎
李樓風拿帕子斟了一碗藥進來,放在桌上涼一會兒,轉頭就看到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搖了搖頭又出到院中,和蕭泉一起把藥渣處理了。
等兩人一同回來時,藥也涼得差不多了。
“來,把藥喝了。”李樓風把藥端給他。
他看著蕭泉將剩下的藥倒入暖壺中,那暖壺還是歸途上現買的,捧著藥碗乖乖把藥喝了個精光,連準備好的蜜餞都省了。
“好了,這兩天的藥量都在里面了。”蕭泉拍了拍手把蓋子封好,放在他床頭。
余歌趕忙揪住她袖角,可憐巴巴道:“對不住,我錯了,你若是就這么走了,我這一晚就別想睡了。”
蕭泉斜眼看他,還是那句話:“錯哪了?”
余歌動了動唇,臉上的茫然一覽無余。
蕭泉抖開他的手,又被他抓住,這回不支吾了,直接流下兩行淚來,抽泣道:“我天生愚笨,你教教我,別生著氣走。”
“你……”蕭泉見不得有人落淚,當下什么氣都散了。
李樓風很有眼力見地挪了個凳子放過去,抄手靠在床柱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