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泉起了個大早,將該臨的帖子臨完,用完早膳后換上男裝,啟程前往李國公府。
這段時日鋪子里忙得厲害,蕭程永更是有幾天直接歇在那頭,流云早上起來挑了幾件干凈衣裳給他送去。
蕭淞沒送女堂,請了個落第的女先生來家中,正好碰上,先生拱手道:“大小姐,早。”
她也拱手還禮,“有勞先生,她若不聽話,您只管訓,回來我也一道說她。”
先生見她一身男裝也是翩翩有度,笑著稱好,這才兩廂告別。
叢云本想隨她去,可有要事在身,她便讓月華隨她一道。
今兒天氣好了許多,既不飄雪,也沒有沉沉的云團壓在頂上,估摸著午后能有幾束冬陽現世。
月華護著她上了車,腳一蹬便輕松跨上,坐在她身邊替她理著衣袍,“大小姐,我們這兒是要去哪啊?”
“嗯……”蕭泉斟酌了一下,“去找李公子要地。”
月華反應過來,深信不疑地氣鼓鼓道:“這個小公子怎么說話不算話?還要我們親自上門。”
蕭泉忍俊不禁地捏了捏她的鼻頭,“好啦,不氣了,我們去問問他不就好了。”
“也就是大小姐好說話,換了別人早就打上門了。”她很不好說話地揮了揮拳頭。
兩人又笑鬧了一會兒,問了些月華家中境況,外面便有吵嚷聲而起。
“哎喲,造孽哦。”劉叔嘆了一句,拉著馬車調轉車頭,走了另一條道。
蕭泉掀簾望去,只能看到人潮擁堵,問道:“怎么了劉叔?前面可是發生了什么?”
劉叔搖搖頭道:“詳細的我也不知,遠遠的還能看到有穿官服的相公,許是鬧了什么糾紛。”
“年關一近,什么妖魔鬼怪都要露個面。”劉叔斥了一聲,揮鞭快行。
蕭泉不疑有他,被月華拽進車中,往她懷里塞了個湯婆。
“大小姐當心吹風受寒,可難受了。”
“那倒不至于,”她笑了笑,有幾分得意相:“我跟著武館師傅學了幾式拳腳,御敵怕是不行,但身子骨確乎好了許多,你看。”
她把手貼在月華微涼的手背上,手中熱氣渡過去,看小丫頭一臉崇拜。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馬車停在了李國公府門口。
有人來問,她掀簾下車,望著門庭高大的府門道:“我與小世子是同學,姓蕭名泉,勞兄弟通報一聲。”
守門人瞧著這馬車上無任何身份制式,見她談吐有禮,也好聲好氣地侯了兩句,轉身欲通報去。
“蕭泉?!”
這聲音又驚又喜,不是李樓風又是誰?
他兩步跨下階梯,寒冬臘月的還是一身勁裝,連個大氅斗篷也沒有,喜上眉梢道:“你怎么來了!我正要去找你呢!”
“先進去吧。”雖然扮了男裝,蕭泉在大庭廣眾之下還是有幾分羞赧。
李樓風想牽著她,被她一閃身避過了,于是不尷不尬地撓了撓頭,安排人帶著劉叔停車去,月華一臉警惕,亦趨亦步地跟在蕭泉身后。
進了大門便是兩彎抄手游廊,中間是一座不算小的假山,需得繞到假山后頭,才能看清里面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