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喜鳳決定躺平了。該吃吃該喝喝。即便你萬般戒備,該一覺入夢那不還得老老實實跟著節奏走
一覺醒來的王喜鳳只是愣了愣,就按掉了鬧鐘,呼啦啦洗漱準備上班。剛邁步還不太適應,總覺得自己依然老態龍鐘,走路都要丫頭扶著。這虎虎生風的步伐,還真有點兒爽哈!
問題是,她擺平心態好幾天了,無情的現實卻依然不肯不放過她:第一個大夜班她就撐不住了!這是夢里早睡早起的好日子過久了,熬點夜就開始不適應了!
其實她還是有點佩服這個系統的,她來來回回玩了好幾次角色扮演,醒來之后真的跟游戲般,沒有太多與現實割裂的感覺。不然,她這班也不用上了,這么一過幾十年,誰還記得住院醫的工作該怎么展開
這潛移默化的搞心態真是不饒人啊!
跟同事拼單叫跑腿送了杯咖啡來提神,唯有冰美式夠勁。醫生這個職業,是技術工,同時也是個體力活,熬大夜之類的是基操。王喜鳳努力地適應工作節奏,眼皮在對抗地球引力這項艱巨任務上表現的也相當頑強。
運氣好,晚上還能睡一會兒;運氣差的,只能說命苦。當然命更苦的是夜班后再續一個白班,簡直就是魔鬼。
一次酣暢淋漓的補眠后,王喜鳳入的是大型搶親現場。不錯,就是薛大傻子搶英蓮的橋段。薛家本是要上京,臨行了她那個便宜大哥還不安分,當街縱奴打死馮淵。她的便宜母親只嘴上叨叨幾句,在管教兒子上毫無章法。
薛母混內宅是一把好手,其他稀松。在薛家能安享富貴這么多年,皆因她出身王家,又有在榮國公府當家的姐姐,背景強悍。
可自丈夫離世,族人們蠢蠢欲動。她一介婦孺無法插手家族事務,薛蟠這個名正順的繼承人又爛泥扶不上墻。照這么下去,薛母擔心早晚會被族人們啃得渣都不剩。無奈之下,只得進京投奔親戚。一來求個庇佑,二來也希望薛蟠有男性長輩管教,能上進幾分。誰知,還沒出發呢,又鬧出打死人的事。
王喜鳳看著站在薛母跟前被訓得狗血淋頭的薛蟠,一陣陣無語。
薛母罵了兒子幾句,待打發了人去善后,卻又默默地擦眼淚。王喜鳳頂著薛寶釵的名頭,還能怎樣只得陪著傷心了半晌,偶爾勸解幾句。
苦主都死了,想把英蓮退回去都沒辦法。即便退回去,拐子最多再賣一次,于事無補。作為人家的妹妹和女兒,薛寶釵最多輕描淡寫說兩句,完全做不得主,禮法也容不得她在這種事情上越過哥哥和母親發號施令。
王喜鳳果然是來了個寂寞,除了隨行隊伍多了個叫香菱的丫頭,什么都沒改變。
紅樓夢一書之所以形成紅學,就在于其迷惑性。許多東西都是三兩語帶過,草蛇灰線,給人留下廣闊的探索空間。例如,薛寶釵進京待選就很迷。
賈府至少還有表面的繁華,而薛家卻已日薄西山。元春以國公府小姐的身份入宮多年尚且沒出頭,他們如何以為薛家姑娘會勝過賈家女靠運氣嗎
王喜鳳想破頭也沒參透其中的奧秘。這種事情長輩也不會跟她這么個小姑娘講個分明,只能說是隨緣。
若正經趕路,從金陵到京都一個月綽綽有余。不過,薛蟠這個二世祖出行,跟趕路就完全不相干了。但凡船只靠岸補給,他必要上岸游玩幾日。這么走走停停,一來放松心情,二來避免舟車勞頓,竟是很合薛家母女心意。
真要攤開講,薛蟠雖被寵的無法無天,有些混不吝,可對家人還是上心的。若上頭有個靠譜的哥哥罩著,他當個無憂無慮的紈绔小兒子倒是挺幸福。可惜了。
王喜鳳也不想急匆匆進京。一路上薛蟠想游山玩水,她便也興致勃勃。薛蟠見平日里慣愛勸誡說教的妹妹竟也不反對他走一日玩三日的行程,更是將一路上的衣食住行安排到了極致。薛母雖急著進京與娘家人團聚,可一雙兒女難得這么開心,便將催促的話按下,只陪他們慢慢行路不提。
京中的王夫人早就等得心焦。兩姐妹一向有書信來往,這次進京也提前寫了信。可左等右等不見人來,只道他們有事耽擱,哪里曉得人家在路上吃吃喝喝,樂不思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