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淡漠地看了眼冬雪,那眼神和看死人沒有兩樣,至于這個污蔑主子的賤婢,立刻拉下去發落。
冬雪還要辯解,卻被內侍塞住了嘴,直接被趕來的侍衛拖了下去。
陳月如愣在那兒,不敢相信自己和母親苦心安排的一切,就這么都被瓦解了。
……
好好的生日宴出了兩個插曲,被攪和得不歡而散。
除了去姜太妃宮中侍疾的太子妃之外,所有的東宮嬪妾都回到了宮門處,準備上車。
陳螢原本慢吞吞地跟在隊伍之末,冬雪被拉去發落了,銀蓮不知所蹤,她身邊只剩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夏堇和秋棠。
夏堇掀起車簾,正要扶著陳螢上車,青鶴忽然過來躬身道:
殿下請陳寶林去他那里。
陳螢的身子微頓,背對著眾人,她臉上閃過一陣惶然,但回過身時卻是神色平靜。
夏堇和秋棠要跟著一起去,卻被青鶴攔住:
你們主子在殿下那里有人服侍,二位姑娘先回吧。
其他嬪妾看著陳螢獨自遠去的身影,一個個都差點把銀牙咬碎,以為太子是覺得陳螢今日受了委屈,要把人叫去好生撫慰,而她們卻只能在這兒干瞪眼。
徐孺人忍不住道:
陳寶林可真不是一般的得寵。就算她真的懷了身孕,殿下也不該為了她,晾著我們這么多姐妹啊。
趙孺人聽見了,卻沒像往常那樣跟著一起埋汰陳螢。
她想著今日在宮宴上的種種,開始在心里思索:
那個冬雪肯定是被陳月如買通了,才會舞到太子面前。
但陳月如也不是傻子,既然要揭發陳螢假孕,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但殿下讓東宮的醫官當場給陳螢診脈,卻又診出了喜脈,這是怎么回事
最后看陳月如那欲又止的樣子,好像這件事另有隱情一樣。
難道說,陳螢真的是假孕,殿下請來的那名醫官說謊了
可那名醫官是殿下當之無愧的親信,絕不可能被陳螢收買,怎么會幫她遮掩
除非——
除非是殿下的意思,所以陳月如的神色才那般難看。
趙孺人的心砰砰亂跳,她捂著胸口,覺得自己無意中知曉了天大的秘密。
徐孺人見她眼睛滴溜溜地轉,疑惑地問,趙姐姐,你想什么呢
趙孺人回了神,擠出一抹笑意,沒什么,咱們趕緊回東宮吧。
上了馬車,她卻把這件事告訴了陪嫁丫鬟金珠,讓金珠明日以為她探望母親為由回將軍府,把這個消息偷偷傳給她的父母。
……
陳螢上了太子的車攆,車簾剛一放下,她還沒站穩腳,就聽裴玄冷聲道:
跪下。
她眸光顫了顫,想要看一眼他的神色,可不過剛遲疑一瞬,他就已經怒不可遏地重復道:
我讓你跪下!
伴隨著他的話音,一塊東西重重砸在了她肚子上。
陳螢悶哼一聲,連忙屈膝跪下,垂眸時看見了那掉落在她腳邊的東西,原來是一枚白玉佛陀吊墜。
她愣了片刻,聽見頭頂傳來裴玄的話語:
這是得知你懷孕后,我親自去皇家寺廟求的。我動用了太子的特權,才讓已經閉關不見外人的明慧大師親自為這枚玉佩開光,時隔這么多日拿到手,本想著今日宮宴結束后去錦繡閣親自為你戴上。
他頓住片刻,嘲弄地問道:
我還是第一次在女人身上這么用心,你一定覺得我很蠢吧
陳螢聽出他話里的恨意,望著地上摔出淡淡裂痕的吊墜,眼里一片酸澀。
這裂縫好像不只是在佛陀臉上,也是在她心上。
殿下,嬪妾不是為了爭寵才撒謊,是因為……
她話音未落,裴玄卻已彎腰狠狠掐住她的脖子。
和上一次的戲弄不同,他這回是用了實打實的五分力。
可怕的窒息感讓陳螢的腦袋一片空白,映入眼簾的是裴玄泛著紅絲,翻滾著暴虐戾氣的眼神。
事到如今,還想騙我。
裴玄嘴角勾起,笑意平靜又扭曲,是不是我在太子妃面前做的事,讓你誤會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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