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如見陳螢坐下后就不說話,表面溫柔地笑道:
時章他也是你的弟弟,麟元表弟和封小侯爺也都不是外人。妹妹這般拘束,倒顯得生分了。
陳螢知道,她這嫡姐當著男人的面,最喜歡裝得溫柔賢淑,通情達理。
明明私下里說她是娼妓之女,從未認過她這個妹妹。
現在卻裝得是她不識抬舉,故意要與嫡姐拉開距離一樣。
不就是演戲嗎,她也會。
陳螢眼里閃動著淚花,柔柔弱弱地表達了感謝,嘴里的稱呼也從太子妃娘娘變成了親切的姐姐。
陳月如聽著陳螢用甜美的語調,一口一個姐姐的喊她,有種被喂了屎的惡心感覺。
這賤人私下討好太子殿下的時候,是不是也這么說話
但是她先讓陳螢不要生分的,她也只能忍著惱火,只是臉上的笑意稍淡了三分:
妹妹,東宮這么多妾室,現在就屬你最得寵。
陳螢心里明白,陳月如這是沉不住氣,終于要圖窮匕見了。
于是她也不反駁,就安靜地坐著,等待著陳月如繼續往下說。
聽到這句話,邊上的封衍卻是變了臉色,他僵著一張臉轉過了頭,終于不再繼續盯著陳螢看。
陳月如接著說道:
今日在這兒的都是自己人,姐姐就不妨直說了,時章的前途要緊,你幫他在殿下那里美幾句吧。
陳螢頗有些意外。
她沒想到陳月如找她來,竟然是為了這件事。
而且她這位嫡姐向來都是最要臉面的,怎么會當著李麟元和封衍的面,就堂而皇之地說起這些來了
但陳螢很快就想明白了。
嫡姐是被徐孺人的事給刺激到了,急著要改變太子對她娘家兄弟的印象。
她之所以選這個時候開口,就是因為李麟元和封衍都在太子那里說得上話。
她明面上只是求陳螢去給太子吹枕邊風,實際上卻也是特意說給這兩人聽的。
他們都和陳時章私交不錯,聽了后若是也愿意幫忙去向太子進,那就是平白多了兩個說客。
當真是好心計。
陳螢沉默了片刻,然后起身恭敬道:
妹妹自然也盼著舅公子能得太子殿下賞識重用,可是……
可妹妹只是末品寶林,實在是人微輕,太子殿下也不喜歡妾室談論這些。
若是由妹妹開口,只怕會適得其反。
陳月如見她居然敢拒絕,目光一沉正要說話,原本沉默的陳時章卻先開了口:
我本來也用不著你這樣的人幫!
陳螢朝他看去,只見他那張清秀白皙的臉都漲紅了,盯著她的眼里滿是毫不掩飾的嫌棄和憎惡。
就像她是什么難以彈落的臟東西,主動黏在了他身上。
真是可笑。
他不需要她幫,難道她就上趕著愿意幫他了
若不是他的好姐姐巴巴地把她叫來,她連過來見他一面都懶得來。
陳月如裝模作樣地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