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顯卻是一聲冷笑:“沈大人被抓緊按察使司,連審問也不曾有就獨自關于黑屋中,兩日兩夜不給吃喝,后又傷沈大人的胳膊,今日竟要逼死沈大人,康大人只一句誣告就想將此事揭過去?”
康年陰狠的目光死死盯著周顯:“周百戶,本官秉公執法,有何過錯?”
“狀告之人姓甚名誰?如今身在何處?證據又在何處?”
周顯聲聲質問,響徹院中,讓得康年一時竟無以對。
王虎更是甩開眾人攙扶,直接撲到安公公面前,先是重重磕了三個響頭,便是聲聲泣血:“公公明鑒,我等被嚴刑拷打,就是要我等按照他們所誣陷大人,我等不愿,就將我等折磨至此,還望公公為我等做主!”
說完,又是一下下磕頭。
不過幾下,頭便滲出血來,又粘在地上,形成一團血污。
他當然知道一位太監不能對付三品官員,可戲文里也講了,太監在天子身邊伺候,只要偶爾吹吹風,就能讓天子不喜某位官員,甚至罷黜。
按察使如此折磨大人,折磨他們這些衙役,今日他必要盡自己所能,為他們討回公道!
康年氣極怒喝:“大膽,竟敢惡誣陷本官,來人,將此膽大衙役拖下去!”
“慢著!”
沈逾白狹長的眸子盯上康年:“他乃通府皂隸,何時輪到你按察使司管了?”
康年恨吶!
不過一日,通城州升為通府,他更是對沈逾白無權管轄,竟就讓一個小小的皂吏當眾如此污蔑。
他乃堂堂三品大員,何時受過此等委屈?
王虎大喜,回頭對李班頭等人道:“大家有何冤屈都與公公說,公公必會為我等做主!”
李班頭率先反應過來,再看沈逾白的肚子一咬牙,跛著腳上前,歸到安公公面前。
他的腿傷勢本就極重,剛剛又經過一番撕扯,傷口早已裂開,此時便是鮮血淋漓,跪在地上,那血順著褲腿滴落到地上,將地面染紅一片。
“公公是能人,請安公公為小的做主!”
其他衙役們雖有許多并不知他們此舉為何意,當即就還是跟著李班頭跪下,齊聲高呼:“請公公為小的們做主!”
安公公大受震撼。
他雖在宮中頗有權勢,然終究是個閹人,背地里被人瞧不起。
可是今日,一群衙役竟就這般跪在他面前,聲聲高呼求他做主。
他竟情緒翻涌,只覺這些人是真真將他當成了青天。
他是一路從京城趕來,期間多番折騰,待到了通城州,卻被告知沈知州與一眾衙役被按察使司帶走,只得又趕來臨海按察使司。
待到來了此處,就發覺門口被百姓團團圍住,按察使司的門口又有官兵層層把守,擋住百姓。
他在朝堂見慣了各種手段,哪里不知是按察使司誣陷沈知州,惹了眾怒?
進來一看,衙役們個個渾身是傷,衣物被血污沾染,渾濁不堪。
竟連沈逾白的官服上都有血跡,光看胳膊的包扎就知極嚴重。
又有錦衣衛周百戶作證,他便再無顧忌:“咱家必會將此間之事一五一十稟明圣上,圣上自會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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