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逾白道:說來慚愧,昨晚一群毛賊闖入州衙,放火將州衙燒了個干凈。
馮知章大驚失色:竟有此事
周顯心里暗罵了聲老狐貍。
本就是他燒的州衙,竟還裝得猶如不知。
如此不要臉,沈大人想讓他承認怕是難了。
沈逾白嘆息一聲,苦著臉道:實在是本官的失職,竟讓人趁虛而入。若非本官昨晚并未入睡,怕已是化為一捧灰了。
馮知章便是一拍桌子,怒道:竟敢縱火燒州衙,實在是膽大包天!
沈逾白便擺擺手,無奈道:如今再說這些已無濟于事,總歸要將州衙再修建起來。只是衙門實在沒多余的銀子,無奈之下只能賣人。
馮知章心頭一凌,就聽沈逾白道:此處十二人均是武藝高強,雖犯下大錯,也不過是聽命于人,若馮老爺能買下來,稍加調教,便可看家護院,本官也有錢重建州衙。
馮知章眼皮狂跳不止,渾身汗毛直豎。
目光落在那些黑衣人身上,就見好幾人目光希翼。
馮知章手心冒出一層汗。
本以為這沈知州帶著人上門是來興師問罪。
他只需咬死不認,沈知州便拿他一點法子也沒有。
誰知沈知州竟要將這些人賣給他。
若他不買,便是對這些為他出生入死之人見死不救。
這些人是他培養多年的親信,就是用來填命的。
若當場死了也就死了,他多給這些人的家人一些銀兩,事情也就過了。
可如今這些人沒死,又只需他拿些錢買下來,就可活命,便是給了這些人希望。
一旦他推辭,難保這些人氣急之下說出什么。
而還跟在他身邊的那些人也會寒心,往后再想指使他們做什么,就沒有如今安心了。
若他買下來,就是變相承認這些人是他派去的。
無論如何選,都是大坑等著他跳。
好狠毒的一招!
馮知章沉默不語,沈逾白也并不催促,而是端著茶慢慢品著。
良久,馮知章才扯了個笑臉:既然是為了州衙的重建,我們馮家就該盡一份力,不知所需幾何
沈逾白放下茶盞,狹長的眸子對上馮老爺,嘴角帶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笑:一人一萬兩,一共十二人,便是十二萬兩。
周顯抓住刀把的手一抖,差點將刀丟出去。
十二萬兩!
大人這是搶錢來的吧!
扭頭看向沈逾白,就見他一派從容,仿佛要的不是十二萬兩,而是十二兩。
下意識又看向馮知章,就見馮知章的右手死死扣著桌角,因為太過用力,指關節泛著白。
一向深不可測的臉此刻卻被怒氣籠罩,一雙眼瞪得宛如銅鈴,牙根緊咬,鼻子粗重地喘息,胸口劇烈起伏,仿佛隨時都會跳起來破口大罵。
周顯就有種大仇得報的暢快之感。
馮知章終于忍不住一聲冷笑:知州大人怕是太瞧得起老朽了。
沈逾白輕笑一聲,撩起眼皮看向馮知章,聲音淡淡:若馮老爺買不起這么些,也可只買幾個人,剩余人等本官會帶著走遍通城各大家族。若還是賣不出去,倒也可再往丹陽府賣,還可走遠些去通城,本官相信總會有人出得起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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