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唯知道,慕苒之是不想讓她為難。
柳氏和黃氏做為慕云諫的妾室,按道理是無法置身事外的。
但先帝在時,曾明令廢除了誅九族、流放、連坐等法令,重新制定了律法、民法、商法,強調個人罪責就具體到個人身上,不準動輒成百上千的株連無辜。
也就是說,只要柳氏和黃氏能提供不知情的證據,兩人就可以免除罪責。
就像慕苒之姐弟和慕嘉洛兄妹一樣,他們一直住在督統府,就不必受慕家牽連。
可雖說理論上是這樣,但最終的決定權仍在皇帝手中。
慕唯拉過兩個妹妹的手:“我會盡力的。”
慕嘉妍道:“三姐姐,萬事莫強求,我們都希望你好好的。”
自從救回了慕嘉洛,慕嘉妍的性子就發生了極大的轉變,可能與涼山一行有關,總之,現在的她,似乎把一切都看透了,心如止水。
這樣一直等著也不是辦法,阿澈那邊他們是幫不上忙的,只要全權交給魏繁樓就好,催促著幾小只趕快回房就寢,她和周亦卿還得回宮去。
算著時辰,皇帝應是快要醒來了,周亦卿今日回京,且白日發生了那么多事,她們得去向皇帝復命。
馬車上,終于只剩下她和周亦卿二人,她有一肚子的話想問,眼下時機剛好,她打算給這男人來個出其不意,好讓他乖乖說實話。
她忽然抬起手臂,單手撐住了男人身后的廂壁,身子前傾,釋放出強烈威壓的同時,將他整個人都圈在了里面。
她本以為自己又帥又強勢,沒想到這瘦小的胳膊實在局促,一沖上去,自己的臉就與他近在咫尺,額頭都險些撞在他的唇上。
還沒等說話,她就覺得臉頰溫熱,差點就打了退堂鼓。
她瘦瘦小小,只能微微仰視著他。
不甘心地直了直身子,盡量讓自己能與他平視,但這樣做的后果就是,自己坐得又離他近了些。
并且,本來對著他的額頭,現在卻變成了自己的唇。
鼻尖與鼻尖的距離不足半寸,呼吸糾纏,她能清晰感受到對方溫熱的氣息。
慕唯覺得口干舌燥,仿佛有一團火在喉間燃燒。
撞上他漆黑的雙眸時,似有一種曖昧的情緒融進空氣中,抽絲剝繭一般發酵,擴散,又如水波般蕩漾無痕,心尖沒來由的狠狠狂跳,車內也忽然溫熱躁郁起來。
那雙眸子幽深炙熱,沒幾息,她就敗下陣來,慌亂的別開眼,感覺臉上溫熱滾燙,卻還是強自鎮定的問道:“那天夜里,你…你對我做了什么。”
明明是發起進攻的侵略者,此時卻變成了落荒而逃的小白兔。
“哪天?”
男人的聲音低沉醇厚。
“就…就是大婚那天。”
等了許久也沒有聲音傳來,再回頭看去,只見男人如水的眸中似有歡愉隱動,滿目的寵溺和愛意似能將她淹沒。
“我做了這個。”
男人忽然上前,單手扣住她的后腦,另一只手輕攬住她的腰肢,薄唇深情地貼了過來,那吻纏綿悱惻,溫柔繾綣,讓人心悸。
手指胡亂的掃著,不經意間,似乎碰到了他的衣領,藏在里面的喉結在她指尖輕輕滑了兩下。
男人抓起她的手,將人擁的更緊了些。
一切的一切,在此時此刻,都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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