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還是很蒼白,低聲問,她要再去請朱光過來嗎?
瘸子張猛地駐足,他盯著蔣淑蘭!
蔣淑蘭被嚇了一跳,格外不安。
瘸子張幽幽道:“去請,請過來了,讓他唱一天喪,快天亮了,明兒晚上才能背尸。”
蔣淑蘭低下頭,匆匆走出了院子。
瘸子張卻又看向我,讓我找個鋤頭,跟他走。
我不明所以,可還是在院里頭找了把鋤頭。
瘸子張領著我出了院子。
他朝著村路另一頭走去.
我跟著他,拿出來手機看了眼時間。
我不解的是,現在才凌晨兩點。
蔣淑蘭也回來了,背尸上山,再埋了人,足足夠時間。
為啥他要拖到明天?
還有,現在我們去干什么?
十幾分鐘后,到了村尾。
再往外,是一條長長的機耕路,兩旁是寬闊的田。
右側一塊田是焦黑的,里頭還有一顆燒糊了的樹,只剩下光禿禿的粗樹枝。
似是一個被燒焦了的人,扭曲的立在黑夜中。
我們順著雞埂路一直往前,很快到了一座小山包腳下。
瘸子張領著我上了山。
爬到了山頂上頭,瘸子張四掃了一圈兒,指著一處凸起來的草皮,喊我挖。
他整張臉都黑著,就像是誰欠了他五百萬似的。
我立即就開始挖。
很快,我挖出了一個半米的坑。
叮的一聲輕響,像是挖到了什么東西。
瘸子張喊我停下。
他蹲身下去,將濕漉漉的黑泥巴清理開。
入目的,居然是個生滿了綠銹的銅箱子。
瘸子張掀開了蓋子。
月光下,銅箱里頭裝滿了暗紅色的血,差點兒淌了出來……
空氣中彌漫著發臭的血腥味兒。
我被嚇了一跳,趕緊拉了瘸子張一把,生怕這血里頭有尸毒。
瘸子張面色變了,說了句壞菜。
我格外不安,追問他怎么了?
瘸子張站起身,眼神更為陰沉。
半晌,他才說,明天他會看著我背尸,完事兒了就回去。
從此以后,我們再不進蔣家村!
我愣了一下。
因為瘸子張沒說關鍵的問題。
我又追問了他為什么?
還有,這箱血是什么?
瘸子張幽幽道:“紅河,叔再教你,干咱們這一行的,知道的多,死得就快,貓是怎么死的,知道不?”
我:“……”
瘸子張嗬了一聲,一口唾沫吐在了土坑里。
他一瘸一拐的朝著山下走去。
……
等我們下了山,天都亮了。
初陽灑落在村路上。
我又困又累,眼皮都在打架。
只不過,沒走多遠,我就發現了不對勁。
路上村民很多,一邊走,一邊交頭接耳,不停的議論著什么。
隱隱約約,還夾雜著一些警笛聲。
我本來好奇,想跟著去看一下,瘸子張攔住了我,讓我別節外生枝,今晚上背了尸,就要離開蔣家村。
我只能作罷。
等回到蔣家的時候,院門口支棱了靈堂。
朱光領著一隊吹嗩吶的,圍著尸體吹奏喪曲。
蔣淑蘭不在。
蔣老太坐在院子角落里,呆呆的像是個木偶人。
瘸子張喊我趴桌上睡會兒,養精蓄銳。
偏偏就在這時,院門口來了幾個人,問蔣紅河在哪兒,跟他們走一趟。
瘸子張眼皮子一抬,他眉頭就皺成了疙瘩。
他鼻子嗅了嗅,嘀咕:“什么風,把這群人招來了?”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