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我猛然一怔,突然就想到當初我第一次帶著張哈子進村的時候,在半路上遭遇的那個吃了九個人頭的家伙。當時我還被它惡鬼壓床,腦袋差點就被它給撞掉,身體也差點成為它的!
敢情這兩具尸體現在也想做這件事!
可是,七級浮屠的匠術不是已經破了嗎?它們也只是躺在堂屋里,并沒有裝進棺材,而且張哈子也特地檢查過,說是沒有什么問題,為什么它們兩個還能做出把鞋子脫了來迷惑我的陰險行為?
張哈子此時正抵著房門,不讓那兩具尸體闖進來,見我被嚇得愣在當場后,他再次大喊,你屋個先人板板,趕緊把門拴起來!
聽到這話,我這才反應過來,那些疑惑雖然暫時搞不清楚,但只要有命活著,就一定能搞明白。但如果現在不抵住這扇門的話,那我們就再也沒有機會去搞明白那些事情了。
回過神來的我急忙招來門栓,然后在張哈子的鼎力支撐下,把門栓給插了進去。
咚咚咚!
門外傳來一陣陣急促的砸門聲,我不知道這房門能堅持多久,不過我知道的是,這房間不想我幻覺中出現的那個灶房,只有一個窗戶,而且還是封死的那種,沒辦法把扇葉打開。
也就是說,如果它們真的闖了進來,我們當場就得死在這房間里。
到時候它們只要再重新躺在堂屋里,村里人沒有誰會把它們給當成殺人兇手。畢竟兩具尸體能做什么,人家在堂屋里躺的可是好好的。
所以他們肯定會以為是我和張哈子鬧了矛盾,所以才互相掐死對方,跟堂屋里的那兩具尸體毫無關系。
當然了,就算是他們察覺到有關系也沒用了,畢竟我和張哈子都已經死了,他們又不會起死回生的辦法,自然不可能把我們給重新救活。
我腦子里之所以會想這些有的沒的,完全是因為我被外面的砸門聲給砸的思緒一片混亂,根本沒法集中精神去思考脫身之道。
而且最關鍵的是,我覺得現在的處境完全說不過去,因為張哈子都親自檢查過,說那兩具尸體沒有問題,可它們還是出問題了,而且還差點要了我和張哈子的命。
最關鍵的是,它們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見的,我居然都沒有發現!強烈的自責讓我恨不得一頭撞死在墻上算了。
也幸虧是我扭頭看了一眼,否則的話,我就把張哈子都給害死了!
還有,我明明一直盯著它們,那它們到底是怎么從我眼皮子底下溜走的?即便是脫鞋子擺放在原處迷惑我,可脫鞋子總得有個動作吧,起身總得有個動作吧?
這些動作哪怕再細小,光線即便再黑暗,我總該能看見一個大概輪廓吧?
可我仔細回想了一下,我根本沒看到任何多余的動作,它們的尸體就好像是憑空消失,然后又憑空出現在我身后一樣!
我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深深的自責和內疚,占據了我整個大腦,以至于半晌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此時張哈子的聲音傳來,你屋個先人板板,你杵到那里搞么子,等死邁?哈不趕緊找其它出口?
聽到張哈的吼聲,我這才回過神來,抬頭看了一眼,看見張哈子正抵在房門上,死命的阻止外面的尸體把門給撞開。
明白情勢危急之后,我先是抱著僥幸心理看了一眼窗戶,結果發現窗戶能不能打開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在窗戶上,映著一個人的影子!
我分不出是謝川計還是謝不昕,但不管是誰,都證明那個地方已經出不去了。
農村的建筑幾乎都差不多,于是我急忙轉身,準備去后面那堵墻壁上找通往后院的門。
看到那黑漆漆的墻壁時,我心里就突然咯噔了一下。倒不是因為那墻壁有什么古怪,而是因為墻壁前面擺放著的那張床。
之前我在這屋里找長椅的時候,就從這床下拉出過謝不昕的尸體。當時我還得意洋洋,結果要不是張哈子及時出手,我差點就被謝不昕給弄死了。
現在再次面對這張床,說不害怕那絕對是假的。
只是砸門的聲音越來越急促,顯然是對方已經極其不耐煩了,我不得不晃了晃腦袋,把心里的恐懼給拋到一邊,然后走向墻壁。
好在墻壁不大,我很快就找到后門,不過是在床頭的位置,想要出去,就先得把床架子往外挪。
我知道這種擺法的講究,是防止強盜從后門進屋。用床鋪抵著,但凡后門有風吹草動,睡在床上的人都能夠察覺到。只是這種擺法早就過時了,這年頭,哪還有什么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