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那尸體的嘴巴,手還是掐著它下顎沒有松開,稍微換了一下動作,用虎口將它下顎頂著,讓它無法再開口……
黑中透紅的絨毛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純黑色。
下一刻,黑色的絨毛也像是冰雪一般消融在尸體臉上,裸露出來的是死人泛黃的鐵青皮膚。
它的嘴巴也緊緊地閉上,再無要張開的跡象。
我又等了一小會兒,直到他徹底沒有變化,而且院子里透著幽綠的光,也恢復成了正常燈籠燭火的橘黃色,我才松開手……
我胸口起伏的厲害,呼吸也急促得厲害。
這時我才發現,本來簌簌轉動的定羅盤指針,竟然轉動得越來越緩慢,幾乎要停下來了……
我喘息了幾聲,有些脫力地癱坐在地上。
不過我還是立即將定羅盤拿起來,小心翼翼地掛在了腰頭。
忽而有一縷淡淡的陽光照射在尸體臉上。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順著那光束抬頭往上看。
我這才發現,這院子雖然是封了頂的,但是上方有不少透光的瓦片,足夠讓陽光進來。
不只是一道陽光照射在尸體上,還有一道照著我額頭,帶來一股暖意,驅散了心底的寒冷和陰霾。
我瞇著眼睛,靜靜地感受著這溫熱。
身上的疼痛愈發強烈,但我此時的心是靜的,喜悅也更多。
又坐了一會兒,稍微恢復了一些,我撐著站起身,先到了那木桶旁邊,將其推翻,桶內的血倒將出來,仿制羅盤也同時被倒出。
這仿制羅盤雖說是陶盤,但也有其特殊之處,上面竟然沒有沾染血跡,那些粘稠鮮血,直接從它上面滑落。
我將它撿起來,可從細微處看,它上頭還是出現了一些細小的裂紋……
我微微皺眉,卻也想得清楚,它落進了桶里頭,還是對那尸體造成了傷害,因此仿制羅盤有所損壞,也是正常。
這一夜雖說驚險,但是我卻至少曉得了怎么用定羅盤鎮尸鎮人,而且并沒有消耗掉這塊仿制羅盤!
于我來說,我覺得分外滿意,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給蔣一泓更好的印象。
就在這時,耳邊忽然聽到了喊聲。
這聲音來自院外,并且透著極度的擔憂。
不是茍懸又還能是誰的聲音?!
我晃了晃頭,整個人已經徹底清醒了,快速地將仿制羅盤也收了起來。
目光掃過地上的那些茍家仆人,我不再耽擱,快步朝著院門前走去。
剛到了院門口,我正要開門,結果院門卻“砰”的一下,直接彈開!
我登時后退半步。
下一刻,我便和茍懸四目相對。
他滿臉焦慮,神色緊張至極。
當他的視線在院內掃視一周之后,整個人都愣住了,呆呆地看著我。
自茍懸身后那幾個撈尸人,手頭也拿著卜刀,明顯是準備沖進來的動作。
茍懸這反應,讓我好感更多,同樣還略有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