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能吃這么多的女孩子——
隨即,他對上了她不善的目光,連忙補救:啊,不是嫌你吃得多的意思!小金吃得比你還多!
深月輕瞇起眼,掃過去一記眼刀:那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小金吃得比她還多,還多,那不就是嫌她吃得多的意思嘛。
我的意思是。白石有一下沒一下地揪著額側的發絲,張口說出的話卻被隔壁攤位發出的吆喝聲蓋住了。
藏之介,你說什么我剛才沒聽清。
啊哈哈哈哈,我是說,吃多一點也很好!
那不還是嫌我吃得多嘛!
......
新干線閘機口外。
即使是夜晚,大阪的新干線站依然人聲嘈雜,拖著行李的行客匆匆而過,腳步聲、交談聲、行李輪子在地面的滾動聲夾雜著,人氣十足。
白石提出送她到車站,她又要在他面前裝出坐新干線回東京的樣子了。
哎,有時候反而希望他別那么貼心呢。
深月掏出裙兜中的繃帶,抬起他的手臂,將繃帶系回他的手上。
她一開始確實嘗試過保持著兩個人綁著繃帶的狀態。
而實際情況是,心齋橋才逛了沒多久,他們就因為她的右手綁著他的左手發生了數次意外。
像是取章魚燒時,她抬手太快太用力,他差點被她拽得撞到她身上,或是有莽撞的路人硬要從兩人中間穿過,被繃帶攔下還以為是腰腹被打之類的烏龍事件。
最后還是解下了繃帶。
繃帶在他的手臂上打成了一個蝴蝶結,欣賞了一會兒自己的杰作,深月滿意地一點頭:綁好了!
抬起頭,兩道視線在燈光下相撞。
藏之介,那我回東京啦。
她照例雙手扶住他的手臂,踮起腳在他的頸側留下一個輕吻。
深月,等一下。
她轉回身,疑惑地歪了歪頭。
今天的白石君怎么怪怪的,總是反應慢半拍。
他開口:是關于一個月那件事。
不一定......非要一個月。白石的語速稍稍快了點,兩個月,再久一點也可以,那時候說一個月只是突然想到了......
深月促狹地一挑眉:那如果過了很久很久,你還是沒有喜歡上我呢
那就——
他似乎被問住了。
看來他還沒來得及考慮這種可能,那么,就讓她來替他回答好了。
那就分手吧。她笑著。
藏之介,那我們就分手吧。
她穿過那扇小閘門,消失在閘機后的人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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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站在原地的白石藏之介突然被用力地拍了拍肩,他扭過頭。
拍肩的人是個領帶打得松垮的大叔,伸出條腿歪歪斜斜地站著,滿是油光的臉上暈著兩團酡紅,淡淡的酒臭隨著呼吸噴出,一看便是剛從哪間居酒屋里出來的中年上班族。
和女朋友分手了,嗯中年人咂摸著嘴唇。
不是——
還嘴硬我都聽到了!渾濁的雙目中射出精光,他一把攬住了少年的脖子,小子,你啊,你臉上的表情和我年輕時候被人甩了的樣子,一模一樣!
他繼續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地分析著:聽口音,你的那個前女友是東京人,你看這就不對了。
東京人啊,都心高氣傲得很呀!她愿意主動來找你也不錯。
但是,你作為男朋友怎么能讓女朋友來關西找你呢你應該主動去找她復合才對!這才是——我們大阪男兒——的氣概!
少年的沉默被誤當做虛心受教,中年人越說越興奮,滔滔不絕地分享起年輕時的情史和戀愛心得,直到被打斷。
可是,她不讓我去東京找她。
中年人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幾分鐘前的說教戛然而止,攬住脖子的手猛地收了回去。
他摩挲著下巴上的胡渣,上上下下打量起眼前的少年,接著恍然大悟般邊嘖聲邊搖頭:
那就是她在東京還有男朋友,小子,她劈腿了呀!嘖,不應該呀,你快要和我年輕的時候一樣帥了......
不,她不是那樣的人。白石立刻堅決地反駁。
他冷哼一聲,女人這種生物,是最會騙人的,尤其是東京女人。
如果她沒有騙你,你去東京見她一面給她個驚喜,又能怎么樣,嗯無論怎么樣,不該讓她單方面來找你嘛!
說著說著,中年人又恢復了醉醺醺的模樣,說起出軌,我年輕的時候......
他晃晃悠悠地向車站外游蕩去。
白石藏之介點開line,點進其中一個討論群。
中等部網球部部長會議組
1930幸村精市:下次會議地點定在立海,時間是東京都大賽結束后的第二個周末,每個學校派兩個人來。四天寶寺和比嘉距離比較遠,不方便就等下次。
1932跡部景吾:本大爺沒問題
1935手冢國光:青學沒問題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敲動著。
20:31白石藏之介:我也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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