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頭張嘴施力一咬,牙齒刺破皮膚,嫣紅的血珠順著白皙的脖頸緩緩流下,卻在半路被她的唇截住。
她輕輕吮吸著,鮮甜的血液滑過舌頭,順著口腔流進喉嚨。
一瞬間,渾身的細胞都在為鮮血的到來歡呼雀躍。
鮮血,和喝補血劑是完全不同的感覺......很甜,是溫熱的。
深月閉上眼,于吮吸間無意識地發出滿足的輕哼聲,長長的睫毛顫動著,意識漸漸迷離,身軀戰栗著,只有本能在驅使她繼續渴求著鮮血。
血陽西斜,迷人的甘甜將體內的躁動一點點撫平,本能如潮水般退去,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的下一秒,深月渾身一個激靈,趕忙松開了嘴。
跪坐在身前的少年瞳孔驟縮,身軀僵硬,似乎還處于震驚到失魂的狀態。
師父......深月驚慌失措,顫著聲呼喚著,一邊輕撫上他的肩膀。師父,我,對不起,我......
說著,方才被她咬出的兩個血點緩緩凸起,張力支撐不住,鮮血再度順著脖頸流成一條血色細線下落。
眼看著即將撞上制服衣領,深月悚然一驚,趕忙湊上去舔了一下,血線連同傷口詭異地消弭不見。
收回身子,他依舊毫無反應。
深月的聲音帶上了哭腔,不二周助,你說句話......
失神的冰藍雙眸中,焦點逐漸回歸,少年眉頭緊皺在一起,張嘴說出的話卻完全超出她的意料。
黑木,你或許需要去醫院檢查一下,有可能患上了異食癖。
誒異食癖深月呆呆地重復了一遍他的話。
不二目光一肅,輕捏著下巴點了點頭。嗯。這種病通常是由于身體缺乏營養或是心理問題引起的,所以你才會想喝人的血吧。
搞清楚他的意思,深月感動又哭笑不得。
師父也太好了,被她吸了血還在擔心是不是她生病了。
只是,在他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吸了他的血,胸口的印記果然沒有發燙,說到底,他沒有主動讓她吸,也還不喜歡他。
師父,我......深月猶猶豫豫地開口。
腦海里像是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說,師父這么好的人,不如告訴他真相,說不定你就可以完成一項kpi。
另一個說,現在不如就先讓他誤會下去,深月,他還沒喜歡上你呢,別把人嚇跑了。
怎么了
我沒有得異食癖。本來還在猶豫的答案,在聽到他毫不介懷的柔聲回應后,不知不覺間做出了選擇。
不二君。深月調整了一下腿的位置,正襟危坐,深深吸了口氣后,堅定地對著眼前人回道:
其實,我不是人類,是以血液為食的血族。我也不是普通的血族,而是血族最尊貴的純血種,血族少主。
將真相一口氣坦白,深月雙手用力合十,閉上眼做懺悔狀。
對不起,師父!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我只是怕把你嚇跑了!不過我們血族已經幾百年不喝人的鮮血了,很講文明的。
今天是因為我的補血劑放在書包里,被欺負我的人拿走了,我餓了一下子沒控制住。如果你實在沒法接受的話,我,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話說到最后氣勢弱得沒邊,深月一點點地睜開眼,透過狹窄的眼縫偷瞄了他一眼。
窗外的夕陽徹底沉落下地平線,部活室陷入昏暗中,她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干脆把兩只眼睛都睜大了。
原來是這么一回事。不二微微一笑。
深月木愣愣地垂下雙手。師父,你信了啊
嗯。黑木,看起來不像是會撒謊的人吶。
深月頓時心虛地訕笑了一下,雖然這件事上她沒有撒謊,其他事她撒過的謊可太多了......
不二君這么信任她,以后至少對著他,她一定誠實以待,吧。
師父,對不起今天吸了你的血......聽說失血的人要多吃點有營養的東西,讓我請你吃飯補償你吧!
你有錢嗎
說到錢她可不虛,深月站起身,豪氣十足地掏出衣兜里的黑卡:當然有了!我可是有至尊黑卡的超級有錢人,師父你千萬別和我客氣。
不二捂嘴輕笑起來,呵呵,聽起來很厲害。好,那我們走吧,然后我再帶你去買球拍。
好耶,走走走。
其實我稍微有點好奇。黑木,我的血,好喝嗎
答案脫口而出:好喝!啊,不是......她趕忙手動閉嘴。
沒關系。還有,之前你說的家人又是怎么回事
其實......
深月將能說的情況大致告知,在壽司店飽餐一頓后,兩人便各自回家——多虧了純血種的驚人血肉修復能力,即使被抗凝血劑腐蝕了傷口,她的傷也好全了。
是夜,不二家中。
由美子姐姐的占卜一如既往地靈驗呢。
果然,是那個孩子。
同一片夜空下,黑木宅。
回本家后,深月便拜托黑木真啟動定位系統,不辭辛苦地跑回冰帝,從某個廁所隔間找回了自己的書包并包里的手機。
窩在沙發上捧著失而復得的手機,深月開始進行吸血對象聯絡任務,以加深感情羈絆。
這幾天晚上紛亂頻出,她都忘了和這些有聯系方式的人聊天了,至于今天的話題,當然是從網球和她開始了。
2030黑木深月:手冢君,我決定開始學習打網球了!
手冢國光正在房間里看書,手機調成靜音模式,屏幕亮起,他的注意力仍在書本上,并未點開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