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景吾的額角終于浮現出具現化的井字,她的意圖實在太明顯,不如說完全沒有遮掩的打算。
黑木,冰帝的學生會只歡迎有真材實料的人。如果你是抱著趁機接近我的那點心思,我勸你放棄。
他的話說完,桌子另一頭卻一直保持沉默。跡部頗有些詫異地抬起頭,掃視了一圈辦公室,才注意到她蹲在茶幾前,奮筆疾書不知道在寫些什么。
深月在寫學生會入會申請書。
黑木家的少主,怎么可能被這點挑戰難倒!一通狂寫后,她走到跡部面前,將兩張表格用力拍在辦公桌上。
我決定了,我就要去學生會和網球部!跡部君,你別小瞧我,既然你說要真材實料,從今天起你就給我派任務,我會證明給你看的,哼!
跡部景吾拿起表格,挑了挑眉,認真地一條條瀏覽過去,臉色隱約有崩壞的跡象。
自述優勢那一欄——
什么叫有極強的領導能力,能夠帶領族人斬殺幾十只變異種。
什么叫有極強的規劃統籌能力,近五年來成功逃出本家上百次。
只有這條還算靠譜:
有極強的文書整理能力,黑木家的族譜、血族史書和藏書都可以整理得很好。
輕晃了兩下手中的表格,跡部拿起筆在前兩行畫了個問號,遞還給她:你寫的是什么東西,啊恩
這時候該輪到她的演技上場了。
深月咬住下唇。泫然欲泣,眼眶泛起紅。對不起,我是第一天來上學,我真的不懂這些東西該怎么寫......
......
可是我保證,我真的會好好干的,你可以先從派一些基礎的工作給我開始,跡部君,求你了。
少年的臉色變了又變,手里的圓珠筆轉了一圈又一圈,最終還是以一句做得不好,我會收回成命。收尾。
哎呀,跡部君,你最好了!深月抹了一把眼角不存在的淚,甜甜一笑,我發現我好像有點喜歡上你了呢!
跡部:他看起來是這么好騙的樣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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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課程十分正常地結束了,大概。
前提是拋去她在世界史課上通曉上下幾千年的驚艷表現,再拋去她的目光時常在不同人的脖頸間流連,害得三年a組的許多學生總覺得后頸涼颼颼這兩件事。
午餐時間,她婉拒了那群試圖從她口中套出跡部君獨家信息的女生們的就餐邀請,跟著跡部景吾以及冰帝網球部的部員一同前往餐廳就餐——她特意強調她餓了時需要有人看著她,否則她可能會失控,他當然得同意。
冰帝學園的餐廳是豪華的歐式裝修,一邊是就餐區,另一邊長長的自助餐臺上陳列著各種色彩豐富、造型精致的菜肴。
端著堆疊成小山的菜回到圓桌前,深月與網球部的少年們主動攀談起來。
黑木,你的眼睛是紅色的,好少見!和丸井君的頭發顏色好像啊!芥川慈郎本來犯著困,注意到她的瞳色,稍稍打起了點精神。
確實很少見啊。鳳長太郎跟著感嘆了一句,又急忙補充:啊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說,很漂亮。啊,我說漂亮也沒有特別的意思......
那是其實是因為——唔唔!捂人嘴者,人恒捂之,她也被跡部景吾捂嘴了。
跡部景吾滿臉無奈:黑木,別忘了車上答應本大爺的話,啊恩
深月瘋狂眨眼示意,跡部松開手。
她立刻補充:我是想說,這是遺傳。母親是紅瞳,我也是。
......咳,原來如此。
黑木同學,你怎么拿了一杯水有免費的飲料哦。向日岳人指了指不遠處的飲料臺,從汽水到咖啡應有盡有。
黑木深月的托盤上,除了高高一盤子的肉菜,右上角還放著一杯水。
因為我要喝特制的飲料啦。
深月從衣兜中取出她的補血劑膠囊,旋開,淡紅色的粉末在入水的下一刻就融于水中,很快,整杯水都被染成淡淡的血紅色。
宍戶亮:這是什么啊
這是番茄濃縮汁,每天都要喝不然我就會餓死。深月搬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說辭,將杯中的淡紅色液體豪放地一飲而盡。
她快要餓暈了,畢竟早上也只吃了人類的食物。只是,聞過鮮血的香氣,現在再來喝補血劑就更加覺得乏味無趣了。
深月長嘆了口氣。
跡部扶額,他大約猜到了她在哀嘆什么。
黑木,從明天起帶水壺來學校。這個......他頓了頓,番茄汁,自己注意喝的場合。
知道了知道了,跡部君你真是比長老會那群人還——深月懸崖勒馬,關心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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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球部的部活時間,深月倒是老老實實地干起了經理的本職工作。雖然也不過就是幫忙計分,記錄器材損耗之類簡單而無趣的小事。
不如說,觀察冰帝網球部的這群部員們有趣多了。
見識到了一口氣睡到部活結束的芥川,蹦跳能力超絕的向日,跟在跡部身后隨時負責應聲的樺地等冰帝少年們的眾生相,黑木深月在人類社會的第一天有驚無險地結束——
還沒結束。
佯裝有東西落在教室,并表示明天周末所以今晚要回本家,深月折返回三年h組的教室,去見忍足侑士。
至于她為什么會和他相聚在此處——取餐時,他找她打聽她和跡部的關系,正好他又是名單上的人,據那些女生說還是冰帝人氣top2有許多緋聞,那關于戀愛的事請教他應該沒錯。
夕陽的余暉透過玻璃窗灑進教室,將這片空間渲染上一層溫暖的橘調,課桌也被鍍上一層濃郁的蜂蜜般的色澤。
忍足侑士懶散地倚著桌沿,聽到腳步聲,抬頭。
深月在對側的課桌上坐下。忍足君,在回答你的問題前,我想先問你一件事。
什么事他的好奇心被勾起。
在什么樣的情況下,你覺得一個人會愿意被一個女孩子咬脖子呢
忍足微微發愣,托腮沉思片刻后,噙著慵懶的腔調答道:那是和女朋友才能做的事吶。
深月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難怪跡部君那么生氣了,原來這是要談戀愛以后才能做的事啊。
既然如此——
忍足君,我可以做你一天的女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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