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愿望如果還是用船將這些人送走......穆青峰看著不斷接近的大軍,不用說也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愿望,而且他神志不清的程度如此嚴重,他是否記得此事都不好說了。
他厭惡戰爭。楚卿云看著不遠處不斷靠近的兩方軍隊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說道,如果能讓他們不再彼此為敵、不再開戰......
楚卿云忽然感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他抬頭,穆青峰正帶著一種欣慰的目光看著他,了不起。你總有一天會成為被眾人敬仰的人物吧。不對,你早就已經是英雄了。
我只是猜測。楚卿云一愣,師父這是有辦法了
嗯。你就去把何少監找出來吧。穆青峰從左手中抽出那把泛著微光的玉質長劍,頓時兩邊正在向中間行進的大軍都停了一瞬,仿佛有千萬目光從他們那空洞的眼眶中射向穆青峰所在地方向,他們會來找我的,這樣一來他們便不再是敵人。
楚卿云立刻就要跳起來反對,穆青峰的手卻放在他肩上,他的眼神平靜而堅定,他大部分的精力都在維持整座島上了。我可以的,你相信我嗎
如果是過去,楚卿云肯定想也不想就會點頭吧,師父是無所不能的。但他站在穆青峰的身邊,看著他只穿著普通布衣的身影,在狂風獵獵中顯得竟有些單薄。
...我相信。楚卿云捏緊了手里的劍。即便穆青峰不是無所不能的,他依然相信他。
穆青峰仔細地看了看楚卿云的臉,仿佛在腦海里描摹了一遍,然后微微笑了一下,伸手輕輕隔著衣服叩了一下楚卿云的吊墜,嗯。我也相信你能做到。
楚卿云目送著穆青峰提著那把泛著青色光芒的劍走入本應是兩軍交戰的地方。
如果有余力就再留意一下你師姐,她玉牌不在聯系不上她。你一切小心。只見他說完這句,劍上的光芒開始變得異常顯眼,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明亮得像一簇火焰,所有的軍士停頓了一瞬,原本舉向彼此的刀刃調轉了方向,眾人如同陷落的沙地一樣向他涌去。
楚卿云咬了咬牙,強制自己將注意力集中,他在高處掃視目力所及的各個角落,終于敏銳地捕捉到一絲不自然的霧氣出現。楚卿云隨即追去,那霧氣時聚時散,在昏暗的環境中極其難以捕捉,背離著戰場的方向朝著遠處逸散。
楚卿云在叢林的枝條中快速躍動,昏暗復雜的環境使得跟上霧氣這件事顯得不僅需要極端專注,還非常耗費體力,沒過多久他后背的衣服已被汗打濕,緊緊貼在他身上。楚卿云很快意識到自己被這的地形極大地影響了速度,他深吸一口氣,操縱著佩劍在自己前方快速斬斷阻礙前進路線的樹枝藤蔓,并在樹木間躍進時將迅速飛回的劍作踏板沖刺向前。這樣雖速度快了許多,但如此粗糙的方法也使得他的身體和臉部不可避免地多了許多被周圍來不及顧上的阻擋物劃傷的割口,但此時他的眼里只有前方的目標,根本顧不上其他。
不需要多久,楚卿云熟練了之后已追上了一大截,霧氣也近在眼前了。
老先生——他朝著前面的霧氣叫著,那霧氣仿若未聞。
何少監——楚卿云吸了口氣,使勁向前探去,終于又拉近了一些,他伸手去夠,已能觸碰到那團霧氣,它們在楚卿云的手仿佛抓到了什么。楚卿云一瞬間見到了霧氣顯現出一個青年人驚恐地回頭的樣子,他說著:我不認識你——別過來!不是我的錯...不,我,對不起...
一陣氣浪將楚卿云往后掀翻,他從劍上摔落,在空中翻了一圈才穩住身形有些趔趄地落地。原本已拉近的距離此時又被拉開很遠,再起身去追也難以跟上了。好在楚卿云即便如此視線也緊盯那團霧氣,大致記住了它逃跑的方位,而此處離應鈺鐘挖開的那個洞已非常近了,看霧氣逸散的方向大約是朝那邊去了。
即便追上了,只有手和劍是無法捉住它的,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其他的一切努力都是無用功。楚卿云喘著氣,抬起胳膊擦掉臉上的汗,他需要一種可以找到并勾住靈魂的辦法。
楚卿云猛然想到什么,他表情復雜地快速找出六子留給他的那個徐照做的小風車,小風車在大風中轉出了殘影。
此時稍遠處又想起一陣極其激烈的打斗聲,中間隱隱約約夾雜著應鈺鐘的聲音,雖聽不大清但應該不是求救或慘叫聲,想來是在和什么人纏斗著,從人頭上想那另一方只有可能是白攸了。
但此時楚卿云也實在分身乏術,找到何少監是當務之急。
徐兄,你這東西最好結實一點。你顯顯靈,師姐也在這島上呢,你可得靠譜一次啊。楚卿云一邊念著,一邊找和老先生相關的東西,他抬手發現手上還有剛從師父臉上擦下來的血,既然那些兵士本質上和何少監應是一體的,這個血應該也能算作何少監的血了吧。
死忙當活馬醫了。楚卿云趕緊把血盡可能多地抹在那風車上,催動靈力,快點快點...
蛛絲般的靈力細線出現了,楚卿云眼睛一亮,連忙又再使勁,狂風中那細線擰成一股繩,朝著應鈺鐘挖出來的地面的那個口子里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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