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嚴重懷疑白攸是在尋他們開心,她和穆青峰、楚卿云被分別指了三個略有不同的方向開路,白攸一個人在后頭摸著下巴煞有介事地好像在回憶路線一樣。
我當然記得,只是記不太清楚而已。我們人多,一人清一邊不是更快能找到對的路嗎
那你自己怎么不動手
那肯定是這三個方向的其中之一,我也不用硬為了融入集體再假裝努力吧。白攸時不時看看葉縫間的零碎星光,慢騰騰地道,隔了這么久了,草啊樹啊都會長的,那不得辨認一下。
你說過去你們在這島上有個住處,我看這里除了樹就是草,哪有能落腳的地方楚卿云道,你實在記不得,我們還不如回船呆一晚上再做打算。
我都說我記得,別啰啰嗦嗦的,我記得好像就是你那個方向,趕緊。白攸走快了兩步,你要睡船你回去,我可要睡床。
楚卿云一邊清開腳下的雜草和荊棘一邊覺得無語,他看了一眼師父的方向,師父毫無波瀾地、均勻地高速清理著眼前擋路的東西,直到遇到一條明顯的死路之后便折返,接著一起清理剩下的兩條路,白攸多看一眼都覺得無趣。
大概又過了半個時辰,四人面前果真出現了一處架在數個巨樹之上的樹屋。那樹屋看起來異常突兀,仿佛是幾個方塊憑空嵌入樹干之中一樣,但仔細看去那屋外還有可供行走的平臺,也是有門有窗又與真的房屋沒有太大區別。樹屋由數個分散在巨木上的屋舍組成,屋舍之間又有粗壯的枝干像通道一般連接著各處。
我要歇了,你們自便。白攸腳尖輕點就躍上了樹屋前的平臺,仿佛早早選好一樣鉆進了其中一間,再沒出來。
楚卿云走近白攸那間樹屋所在的巨木,眼尖地看見地上的層層落葉里似乎有些什么,他用腳撥開,是一截腐壞的繩梯,大半已經被埋進了土里,剩下的小半截爛得幾乎要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他抬頭,那平臺前端確實有兩個懸掛繩梯的木樁,再望向其他屋舍,好像又沒有。
在看什么應鈺鐘問。
繩梯。楚卿云望向那個已經緊閉的門,不過我們應該都不需要這個。走吧,我們上去看看。
楚卿云回望,穆青峰正看著他,向他微微點頭。
三人輕松地躍上平臺,屋子里外看起來竟然沒有什么落灰,木頭也沒有腐壞或是生出其他植物來,顯得意外地干凈。
在高處,天空便顯得近了,星子得以在葉片間的縫隙呼吸。
他們安靜地在外邊的平臺坐著休息了一會,應鈺鐘提起手邊的桶,吃夜宵嗎
楚卿云一看,是她在船上抓的那桶魚。
...也吃不完這么多吧。楚卿云答到。
那一人一條吧。應鈺鐘說著,看向了穆青峰,你吃辣嗎
穆青峰愣了一下,這好像是應鈺鐘第一次問他這種事,他不得不思索了一會,應鈺鐘隨即露出怎么這都要想的不耐煩神色。
應該可以。穆青峰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這么回答道。
我不吃。楚卿云笑著直接說道,師姐難道還有帶辣椒
我走南闖北這么久,什么沒有!應鈺鐘自信滿滿地答道,指揮楚卿云削了三根樹枝洗凈,隨后便盯著穆青峰,穆青峰有些不知所以然地也看著她。
不勞者不得食。應鈺鐘淡淡地說。
穆青峰看了看她,然后順著她的視線看向平臺上一個看起來可能是架過鍋的空地,上面有些大片的石頭散落在一邊,還有些黑色的痕跡。穆青峰又看看應鈺鐘,然后抬手讓那些亂石排列成一圈,楚卿云削壞的木棍和木屑也被他弄到上面,用法術點了個火。師徒兩人對視了一會,穆青峰似乎有些不太適應應鈺鐘對他態度的變化,有些困惑地樣子,......除了火還需要什么嗎
應鈺鐘沉默了一會,嘴角稍微上揚了一些,孺子可教也。
穆青峰那張向來沒什么變化的臉看起來越發困惑了。楚卿云在一邊莫名緊張地有些說不出話,此時趕緊跑出來活躍氣氛,又是請教怎么處理魚鱗又是問剩下的魚怎么處理云云。
應鈺鐘手腳相當麻利,邊教邊動手,沒花多久,三個人就圍坐在火邊吃起烤魚了。
火光噼里啪啦地炸開一些小小的花火,煙緩緩升上天空,又一日即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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