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這么說,所以我很好奇,你又對他做了什么,讓他這么大動干戈,迫不及待地想要你今晚就死。
想到南宮陵怒火攻心的樣子,山靈嘴角一撇。
沒什么,不過就是,他邀請齊相印觀賞我將被他安排的四個男人凌辱至爆體而亡的時候,我將他們全都打暈,還輕薄了一下他而已。
齊司羽一臉震驚,但想想又覺得這是受辱多年的質子與這蛇蝎公主能做出來的事,他臉上又慢慢趨于平靜,然而還是心存詫異。
你見到我大哥了還把他打暈怎么可能,我大哥武藝高強,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齊御醫,你不是說我變了很多,俗話說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我們兩年多沒見,你不知道武功這種東西,是可以通過不斷練習變強的么
齊司羽看向山靈,曾經即便因為自己與齊相印五分相似的臉龐對自己有所不同,但這個女人眼里陰郁的神色總是濃得化不開,即便刻意對他溫柔,也讓人無法忽略她暗戾的氣場。
如今確實不一樣了,從認出她的那一刻開始,她給他的感覺是全然陌生的。
不僅樣貌變得更加明艷動人,性格也變得迥然不同。
眼里,身上再也沒有之前那種陰郁的氣息,反而變得有些靈動和柔和,甚至還會顧忌他人了。
想到她悲哀的身世,齊司羽垂下眼眸,輕輕地問: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還能怎么辦當然要回到南宮陵身邊,反正橫豎都得死,我要博一博。
齊司羽不由好奇:博什么
山靈的下巴高高揚起,堅定道:讓南宮陵愛上我。
齊司羽一時沒了聲音。
山靈扭頭看他:你覺得不可能
齊司羽避開她的視線,彎腰去拿剛剛放在桌子上的草藥,包好遞給她。
這些你拿走,可以涼血,讓你體內的蠱蟲不那么燥動,針灸最多一炷香的時間,你剛才泡過冷水,不宜扎太久,我先幫你取下來。
山靈拿著藥包,知道了他的答案也不在意,從衣襟里掏出一只手心大小的金蟾蜍放在桌子上,這是她剛才離開前特意從南宮陵的寢殿里薅來的。
多謝你的施救,這是診金。
因為泡過水,放在桌子上浸出了一小塊水漬,她還不忘貼心交代:你最好把它溶了重塑一下再使用,否則可能被南宮陵尋找到你接觸過我的蹤跡,我走了。
齊司羽注視著那塊金蟾蜍,漆黑的眸子里始終保持著諱莫如深的情緒,就在山靈快要跨出門檻時。
他忽然問:你就沒有什么想對我說的了
他的語氣比之前的故作冷漠似乎多了一絲別樣的起伏,說明有些東西,他還是在意的。
山靈回眸一笑:我說了,謝謝你,包括曾經的一切。
只是謝謝嗎
山靈眨了眨眼,猶豫著說:還有……對不起。
齊司羽大步走到她面前,像是壓抑著某種劇烈的情緒,漆黑如墨的眼睛牢牢鎖住山靈的雙眸。
公主對不起我什么
對不起當時把你當成了齊相印,對不起擊傷了你。
沒想到公主還記得曾經的種種,沒想到有生之年能聽到公主對我說出這三個字,對齊某來說,真是莫大的榮幸。
齊御醫,我已經不是公主了,以后的我,只是沈藍安,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是啊,你不是曾經的公主,我也不是曾經的御醫了,再見,沈藍安。
喂!怎么感覺像是永別一樣,如果我下次蠱毒發作,還能來尋求你的幫助嗎
齊司羽認為山靈此去已經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不是被南宮陵殺死,就會因為蠱蟲躁動暴斃而死。
他堅信,南宮陵不可能碰她,更不可能愛上她。
而自己自身難保,既治不了她,更護不住她。
兩人之間的恩怨,或者說,他對沈藍安的恩怨,因為這句對不起,到此結束就好。
但聽到山靈這充滿生機又信心滿滿的話語,劇烈起伏的情緒在心底里翻滾之后,想到齊家曾經的遭遇,如今的尷尬,他忽然釋然一笑,對山靈溫柔道:當然可以,畢竟你付出了這么多診金,只要你不暴露我就好。
那就這么約定了,再見!
說完,山靈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身體的燥熱慢慢消褪,山靈的身體得以恢復,躲避大街上巡游的士兵就顯得更加輕松。
沒有人想到,她剛剛逃出宮不久,又會折返回去。
南宮陵更想不到,雖然不知道沈藍安會不會找個野男人自尋死路,但是沒看到她的尸體,南宮陵夜不能寐。
他讓大批畫師連夜趕制出沈藍安的畫像,派出大量兵馬在皇城里搜索,不找到她誓不罷休。
而皇宮里的松動讓山靈有了可趁之機。
曾經沈藍安居住的宮殿本就偏僻,國破之時她自殺沒成功,之后就一直被南宮陵囚禁在地牢里。
此時南國皇帝遷都于此,皇宮中的人大換血,這里暫且成了無人之地,甚至連守衛的士兵都沒有。
借著月光,山靈看到宮殿里的東西除了鋪上一層厚厚的灰,幾乎沒有變動過。
衣柜里,仍然留存著她那些不算奢華,質地也不是特別好的衣裙。
山靈小心翼翼從井里打滿一桶洗澡水,就著之前殘留的香料,用冷水洗去一身池水發酵而產生的魚腥味。
從衣柜里拿出一套味道不是那么好聞,但還算干凈的被褥換上,等頭發干得差不多了,才安心躺上去。
雖然這個世界的境遇比江姍姍那個世界還差,但因為經歷過可能再也回不去神域的擔驚受怕之后,此時的山靈變乖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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