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特斯內心滕然升起一股怒意,他擋在山靈面前,阻隔了她目光迥異,深邃復雜凝視維納斯的眼神。
低聲在她耳邊警告道:米爾娜西,收起你那異樣的眼神,你現在是我的女人!
山靈這時候才回過神來,移動眼眸,看向和維納斯眉眼十分相似的賽特斯,不由輕聲低喃道:賽特斯,我大概,可能認錯人了。
山靈的聲音太小,賽特斯不確定自己是否聽錯了沒有,他磨了磨牙,確認道:你說什么
露莎在一旁將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看向山靈時,墨綠色的眼眸更加深邃了幾分,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及的譏誚和冷意。
叮!叮!叮!正在這時,寬敞的大殿里傳來敲擊酒杯清脆的聲音。
國王雄渾有力,中氣十足的聲音讓全場的音樂和人聲都停頓下來,同時也打斷了山靈,賽特斯,維納斯以及露莎之間詭異而復雜的氛圍。
王國先是介紹這場宴會舉行的初衷,接著介紹露莎公主,并將露莎公主和親的對象改成了維納斯,最后又讓賽特斯給大家介紹山靈。
雖然眼神之間充滿了打趣和意味深長,但在場的王公貴族皆心照不宣地鼓起了掌,之后,宴會正式開始,宮殿里再次響起了歡快的音樂聲,人們在觥籌交錯之余開始跳起舞來。
想象中本該為眾人接受米爾娜西和他光明正大在一起而感到愉悅的場景,此時卻讓賽特斯如鯁在喉。
他緊緊盯著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追尋著維納斯身影的山靈,宛如木偶般任他拉進舞池都恍若未覺,賽特斯腦海中不斷回響著她剛才那句低喃。
她認錯人了
難道和她上輩子有糾葛的人不是他,而是他的弟弟維納斯
那么,曾經她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包括囚禁他,喝他的血,在眾多吸血鬼面前保護他,在他面前展露自己的弱點,以及帶他欣賞美景,甚至說愛他的這些事,都是要對維納斯做的
所以,她才會如此失態!
想到這些,一股猛烈的嫉妒之火直竄他的頭頂,幾乎在頃刻間要將他的理智焚燒殆盡。
賽特斯不由捏緊山靈的腰肢,剛要說話,就被旁邊的聲音打斷。
米爾娜西小姐,我能請你跳支舞嗎
好啊。
山靈想都沒想,就掙脫了賽特斯的鉗制,將手交在了前來邀請的維納斯手中。
不等賽特斯說話,維納斯又道:賽特斯,露莎,你們也跳一支舞吧!
維納斯對賽特斯和露莎微微一笑,就拉著山靈走到了舞池一旁。
他一只手放在山靈的腰間,另一只手和山靈握在一起,兩人隨著音樂慢慢舞動起來。
米爾娜西,你的體溫很涼啊,冷嗎維納斯意味不明地看著山靈。
山靈一直凝視著這張曾帶給她噩夢,卻又陪伴她許久的臉頰,雖然神態,表情以及他此時的發色和眼眸是如此的陌生,但山靈看在眼里,內心還是掀起了不少難以形容的復雜,想到小毛說起的話,她又在識海里再次呼喚起了小毛。
小毛,小毛。
奈何小毛從來就不是個靠譜的獸,不需要的時候突然出現煩人,需要的時候又總愛玩失蹤。
賽特斯和李易恒極其相似的眼眸,以及臉側那顆小痣,還有他胸口似被劍傷的胎記,都讓山靈誤以為‘上世男主’心虛,換做了別的樣貌來追逐她。
直到此時看見維納斯,她才開始質疑,維納斯會不會才是那個一直追逐她的靈魂,他才是上輩子背叛她又殺了她,卻能將自己的心活生生掏出來給她的李易恒
那么她一開始對賽特斯做的那些事是不是太過分了
想到這里,她終于把停留在維納斯臉上的目光移開,在人群中搜尋賽特斯。
大概賽特斯的眼神太灼熱,山靈眼睛一轉,就和他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他禮貌地擁著露莎公主跳舞,卻將帶著怒意而幽怨的目光落在山靈身上,見山靈突然看來,還意外地怔了怔。
賽特斯王子,你怎么了露莎問。
沒什么。
露莎笑了笑,墨綠色的眼里全是譏誚和玩味:可是,你踩到我的腳了。
啊賽特斯這才回過神來,低頭一看,連忙挪開腳,赧然道:對不起,露莎公主,真是抱歉。
賽特斯王子,這場宴會本該為我們舉行,但卻因你而發生變故,本該難堪丟臉的是我,怎么現在看著你比我還難受,你不是讓王后安頓好了我,又把心儀的女子介紹給大家,怎么渾身還透漏著怒火中燒和心有不甘
被戳破心思的賽特斯顧左右而他:露莎公主,雖然讓你離開家鄉,遠道而來并非我本意,但我還是要和你說一聲對不起,這件事確實是我不對。
今天收到的歉意真多,不過,我并不怪你,因為我覺得維納斯更俊朗,也更有紳士風度,也許,你的米爾娜西小姐眼光也如我一般,看見維納斯,眼睛里就容納不下其他男士了。
露莎的聲音優雅而溫柔,卻字字戳在賽特斯的心坎上,似有意報復他的失禮,也似警告他管好自己的女人。
看到賽特斯和露莎交談,山靈這才終于從迷茫的情感中掙脫出來,她的目的可是幸福之力。
無論眼前的維納斯身體里是否才是一直追逐她的那個靈魂,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男主賽特斯身上已經貢獻了幸福之力給她。
并且,她應該為終于擺脫那個靈魂而感到開心的啊。
這樣一想,山靈終于恢復了原本的正常狀態,將視線從露莎和賽特色身上收回來,又放在眼前的維納斯臉上。
隨著舞步的移動,維納斯的齊肩短發輕輕飄動,山靈猛然發現他的右側鬢角一片光潔。
仔細端詳許久,確實沒有和賽特斯位置一模一樣的小痣。
山靈不禁又皺了皺眉,眼里再次閃過疑慮。
米爾娜西,你在想什么第一次遇到和我跳舞,卻一直在出神的女人。
維納斯嘴角噙著笑,笑意卻不達眼底,似乎有些生氣,又似乎有些無語。
山靈正了正色,看他的目光也變得陌生起來,再沒有了之前的復雜和波動:你剛才問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