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闔了下眼眸,臉上卻猛地一涼,有液體劃過臉頰,留下一道水痕。
小漁茫然地摸摸自己的臉,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落淚了。
為什么是因為看到與陸先生般配的人,為對方喜極而泣了嗎
他是該喜極而泣的,小漁心想,陸先生能找到伴侶,他作為對方的小狗應該比任何人都要開心。
陸先生開心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
小漁摸摸自己胸口,怎么這里好像悶悶的怎么自己的眼睛還在泛酸
就在莊錦再次勸小漁回別墅時,一聲小漁打斷了他們。
是越舒文靠了過來,他正端著一杯酒,拿在手里晃啊晃,一到門邊,就把小漁給拽了進來。
誒,越先生!莊錦想要出制止。
但越舒文單手攬上小漁的肩膀,回頭同莊錦笑:別擔心,莊叔,有我看著,小漁不會出事的,我老姐跟小漁好久不見,總該讓他們打個招呼吧
小漁一聽這里還有越舒曼的事,表情好看了些:姐姐今天也來了嗎我該去打招呼的。
莊錦一看這也攔不住了,沒辦法,只得任由越舒文帶走小漁,他在不遠不近的位置跟著,沒有過多干涉他們的行為。
越先生。小漁輕輕一掙,解開了越舒文的束縛,陸先生說過,不喜歡別人碰我。
上次從音樂節回來后,陸宜銘就跟他再三強調、嚴令禁止,說自己會跟其他人保持距離,也希望小漁不要跟別人舉止親密。
雖然……他用余光又瞥了一眼人群中的陸宜銘,雖然陸先生今天顯然沒有辦到。
但自己還是該聽他的話的。
越舒文收了手,拿酒杯去碰小漁額頭:他讓你干嘛你就干嘛嗎真是小狗腦袋。
小漁皺皺鼻子,兩手捂著被冰涼的杯子碰過的地方,用指腹輕輕地揉:我肯定要聽陸先生的呀……
聽他的,所以一個人躲在側門看你又不是小漁……我是說以前的那只小狗。越舒文心想自己也是閑得,以前總能在側門處看到小狗,今晚不知怎么的,下意識往側門看了眼,結果還真見到了探頭探腦的人形態小漁。
今天陸宜銘身邊突然出現別人這事兒確實出人意料,他們越家都急瘋了,家庭群里越父越母不停質問宋歸翊到底是哪里冒出來的大羅神仙,怎么會突然跟在陸宜銘身邊。
連越家父母都接受不了,更何況是小漁呢。
越舒文把人帶進來,也無非是覺得這里頭有誤會,他沒有多管閑事的意思,但至少……別讓小漁太可憐了。
總不至于真讓人一直在偏門往里張望吧。
當然越舒文也知道陸家的規矩,正式場合里,無關人員不該出現,所以他也沒真帶小漁到人群里,只是找了個邊角,為他端了杯酒,跟人輕輕碰杯。
小漁一邊啜酒,一邊四處亂瞟,在人堆里找越舒曼。
姐姐呢不是說跟她打招呼嗎
不知道啊,越舒文目光流連在小漁臉上,不知道為什么,每次看到這張無辜純良的臉,就覺得心情很好,像看見故狗一般,于是也不自覺多了嘴,可能在外頭打電話吧,她可是大設計師,大忙人,咱們尋常哪見得著她呢
小漁收回視線,心里有些遺憾。原來越先生不是真的想帶自己見姐姐,只是誆莊叔叔的。
但他很快又恢復了那興致勃勃的樣子,盯著越舒文笑:可是越先生你也很優秀,雖然你們領域不一樣,但你也是大vocal,大明星。
越舒文被對方突然的夸贊噎住,會場的燈光太好了,照得小漁發絲都發亮,那張臉顯得尤為干凈,鼻尖小痣都成了漂亮的點綴。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在無形中酸了老姐。
而小漁,偏要捧著自己,讓自己看見世界的廣闊。
是討好嗎是真心嗎
越舒文分辨不出來,他只知道小漁很像景一,真跟小狗似的,傻得讓人氣不起來。
如果小漁不是陸宜銘看中的人,他說不定真會對對方出手。
但此刻,他只是伸出手,摸了摸小漁的腦袋。
哪怕他比小漁還要矮幾公分,卻還是忍不住做這動作——就像他會對景一做的一樣。
小漁好像并不排斥這樣的動作,有人摸自己的腦袋,他十分自然地蹭了上去,臉上笑意更深,喉嚨里咕嚕嚕的,嘟噥著什么。
細細去聽,才能勉強聽清他說的是小漁好狗狗。
越舒文被他逗笑,忍不住過火,揉亂了對方早上做好的頭發。
只是兩人的互動才進行了一會兒,越舒文忽覺手下一空,方才還窩在自己掌心里的人急速后退。
他抬頭看去,撞上了個一臉黑霧、滿目陰鷙的男人。
不是陸宜銘又是誰。
小漁被人勾住衣領,往后退了幾步,人還沒穩下來,就感覺腰上受了力,被穩穩托住了。
他回頭去看,在看見陸宜銘的第一時間面露驚喜。
但對方卻在這時候垂眸下來,眉眼里透著不耐煩,就連說話,也如冰錐一般,生生扎進了他耳朵里。
不是讓你待在別墅嗎
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