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森明菜濕漉漉地從浴室里出來,帶著沒散盡的濕氣,也不管頭發還沒吹干,爽快擰開了易拉罐,大口大口地喝著啤酒,心滿意足。
夏季巡演結束,新歌錄制還沒開始,經紀人名幸房則再也找不到借口阻止她喝酒,現在就算是正大光明地說打算和小泉今日子喝個不醉不歸都沒有關系。
但是,她還是稍微有一點自覺,沒有真的亂來。
更何況這段時間大家都忙著給自己的新歌做宣傳,沒有可以約會的對象,只有她一個人久違地清凈下來,晚上的工作一結束,她就早早地回了家。
回家也沒閑著,中森明菜這一走就是好多天,家里到處都積起了厚厚的灰塵。看著家里亂糟糟的樣子,她心煩意亂,說干就干了起來,氣勢洶洶地開始了大掃除,甚至還給地板打了蠟。
中森明菜窩在沙發里,手指通紅,這倒并不是被易拉罐給凍紅了,而是剛才打掃浴室的時候,用了一種效力更強的清潔劑,害的她現在怪難受的,揉來揉去,手指就變成了這樣。
就這么一口一口地喝著,傳呼機卻錚錚作響。
是陌生號碼,中森明菜記得自己從來沒有接到過,但是她很快就想了起來,這是一通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消息。
余光瞥到茶幾上整整齊齊放好的禮盒,她覺得自己有必要現在就把電話打過去。
中森明菜放下了易拉罐,去找電話簿,在最后一頁的最后一行,找到了成田勝的號碼。
她對這串號碼并不陌生,和成田勝互通電話的時候,她不僅把自己的號碼寫在了他的手上,而且還以同樣的辦法,保存了他的號碼,從自己的掌心,又抄寫在電話薄里。只是,這么久過去了,她還沒有用這串號碼真正聯系過成田勝。
以往,中森明菜可以不用查找電話簿,就能記住親人朋友們的號碼,用自家座機回撥過去。可是今天,在深夜,在家里,這是她第一次按下了這串生分的數字。
晚上好,成田桑
您好。
盡管電話那頭有些吵鬧,但中森明菜很快就確認這是成田勝的聲音。不過她卻感到有些新奇,在這之前,兩個人只會在六本木面對面地交談。這一刻,在電話里通信,只關注于彼此的聲音,而不關注外物,有種坦誠相見的實感。
可這樣的感覺很快就消失,中森明菜對成田勝的感覺,就像貓的眼睛一樣,一時之間能換好幾種顏色。
她率先開口,渾然忘記了這通電話是成田勝自己爭取來的,今天我回東京了。
是嗎
電話那邊只有呼吸聲,似乎在等待著她說下一句話。
中森明菜有些困擾,心里思緒萬千。明明是成田勝先聯系她,她卻盤算著到底是先問問他什么時候有時間,還是先告訴他自己在秋田買了土特產。
您還沒有下班嗎
聽筒那邊傳來了嘈雜的鼓點,雖然聲音不大,但中森明菜卻敏銳地捕捉到了,并且還聽出了成田勝嗓音里的疲憊,盡管他努力地打起了精神不讓她發現。
在辦公室,正準備回家了。
原本是在街邊公共電話排隊等著中森明菜的回電,躊躇了很久,又放棄了這個計劃。于是急急忙忙地回到了大君,但他還是沒等到她的電話,直到他叫了一碗拉面,準備享用夜宵時,傳呼機響了起來。
他體會到中森明菜的關心之意,搶先說了一句,剛才,看到抽屜里的戒指,忽然想到,中森桑現在已經回到東京了吧。您的戒指我有好好保管著。
中森明菜吐舌,這話聽起來像是在挖苦她是個丟三落四的女人。
但是,在我找到戒指的時候,發現它缺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