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咳咳,媽媽桑,別亂來。
領帶被人死死拽住時,并沒有來自四面八方的壓迫感,而是感覺似乎有個六七歲的小孩坐在自己的后勁上,不安分地抓著大人的頭發,任性自我地唱著歌謠。
洋子看起來身材嬌小,手上的力氣卻大得驚人。
她并沒有松手,不知道是以怎樣的心情,繼續補充道: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幫我趕走糾纏不清的客人,我請你去便利店吃泡面時那樣。我很討厭隨意給勝君添麻煩。
成田勝臉色絳紅,握住了洋子正緊緊抓住領帶的那只皓腕,試圖寬慰她的情緒。
如果勝君能叫我一聲洋子,我就不鬧了。
洋子的聲音很溫柔,似乎是從云端那邊傳來,飄進了他的耳朵。
成田勝頗為無奈,可他不會那樣叫的,兩人就這樣對峙著,洋子仍然沒有放手。
就不能叫一聲嗎
別鬧。
見成田勝不為所動,洋子收回了剛露出的獠牙。
成田勝松了口氣,心中油然而生一絲微妙的后悔,他當初就不該向洋子伸出援手。
因為幾乎沒有人能夠從蛇蝎美人的陷阱中全身而退。
行事詭秘的三島副社長會做出怎樣一個成績來還是個謎,但是,成田勝剛才卻是被青宮洋子給嚇了一大跳。
洋子抬手看了看表,整理好有些凌亂的發鬢,起身道:還有點時間,我去和森下小五郎聊聊。
這么晚了,和森下桑
怎么勝君為什么會表現得這么驚訝就算是人走茶涼,可還是要把茶燙一燙,以便更好入口。洋子臨走前還不忘給成田勝斟酒,同時冷笑道:或許,能夠從森下桑的茶里品出一點不一樣的味道。
不愧是你。
先前洋子笑他卑鄙,成田勝此刻覺得這句話應該原封不動地還給她。
可是現在能見到森下嗎
當然,事情都已經到這個地步,松葉會早就有所行動,鏟除了他的羽翼。在暴力團眼里,他已經沒有了剩余價值。誰還會保護一個失去了盔甲的刺猬呢恐怕現在的森下,最怕見到曾經的手下,也最想見到什么人做點什么。
我倒是覺得,你可以去試探試探森下有沒有留后手,或者是沒有被松葉會發現的后手。
洋子聽罷,心里一熱。辭別之際,本想再說些什么,可是看到成田勝已有些半醉的模樣,又收回了嘴邊滾燙的話,沒有再糾纏著他喚她洋子。
離開小酒吧,走出幽暗的巷子,青宮洋子很快就坐上了出租車。
成田勝見洋子走遠,眼神轉而鋒利。
他從來沒有小瞧過洋子,然而,許多接受過洋子幫助的男人心中并無多少感恩之情,想著她不過是個賣笑陪酒的女子,從男人身上榨取金錢,浮錢來得容易。他們自然而然就看輕了洋子的作用,心安理得地利用她套取信息、謀求利益,根本不在意這場交易是否公平。
上了年紀的男人難免會心中有愧,但這種微妙的情緒卻不是為了彌補良心不安,而是赤裸裸的偽善,至于施舍的對象是誰毫不重要。
更讓成田勝覺得青宮洋子不可小覷的,是她不執著于一時得失,而是站在高處,處處為自己謀劃著利益最大化的方案。松葉會里每一個和她交情匪淺的男人,都成了她的棋子。
這份魄力,就連成田勝都要謹慎以對。
在過去無數時刻里,不少人都被她牽著鼻子走,并且還不會惱怒。青宮洋子做事老練周到,是成田勝認為無論如何都不能招惹和交惡的那種人。
既然能夠從她身上得到好處,那么為什么要因為性別不同而反對她。成田勝覺得,自己倒不如把她看作是地位平等的盟友和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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