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羨慕天柏哥,他有家人了。一旁的幾個小孩子眼底滿是羨慕。
沈淮硯靠在單杠上機械地擦著鼻子,大約兩分鐘后秦汝州就會回來了,他想要再揍一次小胖給他點教訓,只是上一世沒有這段劇情,他拿不準自己這樣的行為被秦汝州看到,他還是否愿意帶自己走。
想到這里,沈淮硯咬住了下嘴唇,今日暫且退讓,日后穩住自己在秦汝州家中的地位再做打算。
秦汝州帶著秦天柏坐在車子的后排,他疲憊地揮了揮手示意司機開車。
這位司機孫師傅自小跟在秦汝州身邊,是秦汝州十分信任的手下,只需要秦汝州的一兩個眼神便能讀懂他的意思。
孫師傅立刻驅動車子向秦汝州現居的別墅駛去。
秦先生,謝謝你愿意選擇我。秦天柏開口,辭懇切。
嗯,你們孤兒院里的沈二,就是剛剛那個孩子,你和他關系如何秦汝州問道。
秦天柏眼中劃過一絲慌亂,他很快鎮定下來:我和沈二他是很好的朋友,我在讀高一,他在讀初三,大多數時候我們可以一起聊聊數學題目。
嗯……秦汝州淡淡應了一聲,沒有做出任何表示。
秦天柏咬著口腔內的一小塊軟肉,他拿不準秦汝州的意思,盡管自己已經被這位秦先生帶走了,只是一切手續尚未辦理成功,隨時可能有變數。
在孤兒院的院子里秦汝州詢問沈二的時候,秦天柏便有些警覺了。
一直以來秦天柏都渴望著離開這個地方,他拼了命的學習,參與各類能豐富他簡歷的活動,就連在孤兒院里也無時無刻不在扮演著一個優秀的大哥哥的形象。
他感到有些口干舌燥,偷偷望了一眼身邊的男人,他灰暗的人生總算迎來了如此巨大的轉折。
秦天柏幾乎可以看到未來的自己西裝革履站在金字塔頂俯視眾生,他將會創造出巨大的人生價值,讓拋棄自己的那對夫妻明白,即使他們容不下他,依然有人愿意供給自己全部的資源。
老孫。秦汝州的語氣依舊是淡淡的,他的指尖在扶手上輕點著。
先生。孫師傅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他緩緩降下車速微微偏頭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掉頭。秦汝州淡淡地扔出兩個字。
是,先生。孫師傅對此并不意外,立刻轉頭向著孤兒院的方向駛去。
秦先生……秦天柏沉不住氣了,他有些慌亂地望向身邊的男人。
別害怕,我工作很忙,人也無趣。如果能帶走另一個你的同齡人陪伴你,想必你在秦家的生活會更快樂些。秦汝州的嘴角浮現出一抹笑容,安撫似的摸了摸秦天柏的額頭。
這是秦汝州第一次做這樣的動作,這對他來說是一個新奇的體驗,他從未真的想過自己會領養一個孩子,而現在這一切,真真切切出現在他眼前。
或許,他的生活會發生變化。
秦汝州安撫了秦天柏,而后單獨下了車,對于他再次進入孤兒院,林老師似乎格外詫異:秦先生……
我想和沈二那個孩子談談。秦汝州輕聲對林老師說道。
哦……哦!林老師醒悟過來,沖著沈淮硯那邊招招手,沈二,快來這邊!
沈淮硯放下了手中沾著血的紙巾,他并沒有擦干臉上的血跡,他認為慘留一些血跡會激起秦汝州的那點憐惜。
他吸了吸鼻子,慢騰騰地向著秦汝州這邊走來。
既然林天柏選擇了有禮謙和的路線,那么沈淮硯將選擇另一種,另一種讓秦汝州更加感興趣的路線。
他在秦汝州面前站定,沒有像其他小孩一樣或者急于表現介紹自己,或者畏懼于秦汝州的氣場而怯生生埋著頭。
沈淮硯只是不卑不亢地站在原地,用那雙漆黑的眼眸與秦汝州對視。
是的,這就是父親的雙眼,沈淮硯感受到了被審視的壓力。
他對抗著這種壓力,望向了那雙灰色的眼睛,從瞳孔處擴散,再到眼眶,眉尾,鼻梁。
他的眼眶有些發熱,這個時候的秦汝州仍然年輕,臉部輪廓仿佛是細細打磨過的釉面,云淡風輕仍舊是秦汝州的底色。
秦汝州默默審視著這個孩子,該怎么形容這個孩子身上的矛盾呢不久前還提著拳頭壓在對手身上張牙舞爪的孩子,現在就這么站在自己眼前,雖然滿臉寫著不服氣,但泛紅的眼眶仍舊暴露了他的柔軟。
秦汝州的心軟了軟,他向來欣賞這樣的孩子,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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