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你,淋了雨,要是不收拾一下只怕會生病,在北疆求醫是很難的事情。”
當然,此時此刻的肖舜并不知道求醫對于顧南卿來講根本就不是什么難事,因為她的身邊有一個姜音。
顧南卿也沒有半點慌張,“我自然是相信肖副統領的,因為肖副統領不是睚眥必報的人。”
肖舜搖了搖頭,“不,顧將軍啊,你不了解我,我的確不是個好脾氣的人,你今日若是不來,我的確很有可能殺了她。”
他頓了頓,看著顧南卿道:“我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
“畢竟顏紅衣她為著一些虛假的消息毀了我的腿,讓我堂堂一個副統領再也不能像個尋常人一般站起來,更別說領兵打仗了。”
“換做是你,你惱不惱?”
肖舜說這話的時候,依舊是那副溫溫柔柔的樣子,他的嘴角甚至都還揚著,顧南卿抿緊了唇,這就是肖舜,他能輕描淡寫地揭開了自己的傷疤給別人看,然后笑著反問你,如果是你,疼不疼?
此時此刻,顧南卿斷定,肖舜,實在是一個很難搞的家伙。
因為肖舜的緣故,桃花塢所有的房間都沒有門檻,整個桃花塢看起來精致典雅,像是個世外桃源。
“我不想帶這些兵走的,可是他們非要跟著我,說要護著我。”
進了屋子,肖舜坐在燒得正旺的火盆旁邊,哈了口氣,搓了搓手,然后抬頭看著顧南卿道:“讓您見笑了,我怕冷。”
他伸手捏了捏右腿的膝蓋,道:“我的腿,一到下雨天就疼得厲害,于是便差人生了火。”
“您也烤一會吧,去去濕氣。”
肖舜實在是太體貼入微了,顧南卿不會懷疑他會暗中下什么臟手,因為肖舜沒必要這么做。
顧南卿坐了下來,火燒得正旺,烤得她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火苗映入她的眼中,肖舜為她倒了杯熱茶,“赫連沒有來,倒也正常。”
“畢竟我當時走的情形太過狼狽,將他們都嚇著了,誰曾想,我是拖著斷腿走的呢?也是這樣一個雨天,我當著所有人的面摔壞了虎符,從營帳里爬了出去,血流了一路。”
“他讓你來,是想勸我回去。”
赫連讓顧南卿來,就是這個目的,顧南卿也心知肚明。
顧南卿端起那杯熱茶,輕聲道:“所以當時究竟發生了什么?”
“張守恩在哪里?”
肖舜抬眸輕聲笑了笑,一個小兵給他遞上了毛毯,他將毯子蓋在腿上,看著顧南卿,“這個張守恩啊,著實把我害得不淺。”
“張守恩是我表哥,也是整個顧家軍的副總將,顧將軍出事前夕,他就告知張守恩,若是他未能及時回來,發了信號,便領兵前來助他。”
“將軍那一次啊,很是謹慎,要是以往,他是不會給張守恩下這樣的命令的。張守恩雖與我是表親,素日里也不太親近我,可那一次也是怪了,他深夜來到我的營帳里,同我追憶往昔,待到大半夜才回去。”
“剛回去沒多久,就看到了將軍發的信號,于是便領兵出去了,可他的援軍并沒有及時支援到將軍,換句話說,他帶的五千精兵同他一起莫名消失了。”
“將軍戰死,張守恩失蹤,軍中謠說張守恩通敵謀害將軍,帶著五千親信投奔北狄了。”
顧南卿聽到這里,反問道:“整整五千人,投奔北狄?有什么證據?”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