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了。”隨著顧南卿的聲音,大門打開。
朝羽穿著一件大紅的直襟長袍,腰束月金色祥云紋的寬腰帶,烏發用紅絲帶綁著,沒有束冠也沒有插簪,額前有幾縷碎發被風吹散。
他看著穿著大紅色嫁衣的朝羽,心都漏跳了一拍。
楚南搖了搖頭,調笑道:“怎么,新郎官都不會說話了,接新娘啊。”
秦慢也是大笑:“哈哈哈哈是啊,三弟,接新娘啊。”
底下人也是起哄道:“接新娘接新娘。”
在笑聲、鬧聲中,朝羽顫抖著伸出手,結巴道:“音……音音?”
他的手指修長白皙,姜音緩緩將手搭上去。
眾人的笑聲更大,整個寨子滿是一片歡聲笑語。
公子靈今日也沒有穿白衣,而是換了一件素色的衣服,他站在角落看著一個人,眸光溫柔。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是顧南卿。
今日雖是逢場作戲,但又何嘗不是美夢一場。
朝羽抱起姜音,紅色的花瓣從天而下。
這里沒有十里紅妝,卻有一個少年最為真誠的愛意。
鏡花水月,朝羽貪心的想永遠都不要醒來。
花落了一山寨,到處都是。
夜晚,所有人的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大家推杯換盞,就連楚南都摘下面紗,大口喝酒。
他舉起酒杯,來到顧南卿面前,高傲道:
“我承認,我一開始最不喜歡你,因為你比我好看,但如今我們是一家人了,我也就沒那些想法了,你怎的跟個冰塊一樣,平日里苦大仇深,白瞎了這張好臉。”
眼看著楚南說的話越來越出格,秦慢端著酒碗急忙把他推開,“滾開滾開,我來跟嫂嫂喝。”
他把酒碗遞給顧南卿,道:“嫂嫂莫要聽他胡說八道,您這樣就很好,做自己,大膽做自己。”
說罷還“嘿嘿”一笑,把手里的酒壇子一飲而盡,他看著朝羽的房間那個方向,喝著喝著就哭出聲來,“終于……終于有一件順心的事兒了。”
“接下來,就是把九獸寨一收拾,就真的沒事了。”
楚南也抱著酒壇笑道:“明天,明天我就把那個藥引入藥,徹底救好我們的老三,我的心病就了了,就沒了。”
他邊說還邊手舞足蹈。
顧南卿看著楚南,腦海里全是孫響的模樣,無名之火升騰而起,她握緊了腰上的軟劍,可下一秒,手背就被另一個溫暖的手掌裹住。
“卿卿。”
公子靈搖了搖頭,“不可以。”
這一幕剛好落在了蹲在角落里的雷子眼里,他冷笑一聲背過身,趁人不注意時將手中的酒都倒了。
他趁著人多,偷摸離開了。
而這邊,房間內。
姜音和朝羽相對而坐。
他們身上紛繁復雜的首飾都被卸掉了,姜音看著朝羽,心里想的卻是顧南卿的那句“惟愿他好”。
“朝羽。”
“音音。”
二人同時開口,卻又同時停下。
還是朝羽開口道:“音音,你先說。”
姜音看著朝羽,鼓足了勇氣道:“朝羽,我想,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朝羽卻以為她是在安慰他,于是緩緩點了頭道:“我相信音音,因為音音是我見過的最善良的女子。”
不知為何,許是紅燭醉人,或是此情此景太過美好,朝羽竟是繼續道:“音音,大哥曾告訴我,這世間多的是薄情寡義的人,但你卻不一樣,你對于我來說——”
姜音的呼吸隨著他的話而停滯,她期待的看著他。
“你對于我來說,最為特別,今日雖是逢場作戲,可我朝羽卻覺得這是莫大的恩賜。你或許會覺得我這人癡心妄想,但音音,我想說,若我沒有這個怪病,有一副健全的身子,我都會毫不猶豫地奔向你的。”
“朝羽。”姜音伸出手,將他的手握住。
“你沒有癡心妄想。”
屋內,一時寂靜,朝羽以為自己幻聽了,但是十指相握的觸感卻那么真實。
“朝羽,我留下來,治好你。”
“我醫術真的很好,我可以治好你的。”
姜音溫柔看著朝羽,朝羽握緊了她的手。
此刻,瀑布之后,雷子提著好酒給值班的兄弟們:“三爺成親,沾個喜氣。”
值班的沒去接,猶豫道:“你拿回去吧,我們也喝不了,替我們向三爺說句恭喜。”
雷子一反常態,又問了一句:“真的不喝?”
值班的人苦笑道:“這值班呢,喝不得。”
話音剛落,雷子就沖上去用刀割斷了他的脖子,鮮血濺了他一臉。
其他人見狀,立馬舉起刀,卻被身后飛來的箭矢一擊斃命。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