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先生?”顧南卿微微愣住,索羅城對女子的束縛這般大,怎能允許一個女先生的存在。
“姑娘也覺得不可思議吧。”
“索羅城是個極為苛責女子的地方,城中百姓以陽剛健碩為美,而女子生來嬌小,為人不喜。在城中人看來,女子終歸是要嫁給別家的,更有甚者,會以誰家夫人娶的多為榮。”
“一開始,還有女子反抗,而后也不知為何,她們竟也攀比起了誰嫁得好。”
“荒謬。”顧南卿沒想到這索羅城落后至此。
“那顧家軍就不曾管?”墨祁羽問出了顧南卿心中想問的。
李知禮嘆了口氣,“北疆六城均是由城主自治,就算是圣上親臨,他們也只認城主,顧家軍說到底還是軍啊,他們的職責是保家衛國。”
“更何況靠近北狄地界,時不時就有擦槍走火的時候,顧家軍自顧不暇,怎能來管你這閑事呢。”
“瑩瑩不想讓城中女子都這樣渾渾噩噩過一輩子,就開了個書院,試圖教給那些女子一點別的東西,可奈何城中人蠻橫,她開一次,那些人就砸一次。”
墨祁羽冷笑道:“當真是愚民。”
愚民二字一出,就連顧南卿都微微怔住,再看墨祁羽,一身的傲慢勁兒。
他今日是怎么了?怎么渾身是刺兒。
說會話的功夫,這城主府就到了。
城主府巍峨聳立,看起來富麗堂皇,看著墨祁羽和公子靈乃至擔架上的李知禮都正大光明走進門了,可偏偏到顧南卿這里攔住不讓進。
家丁的棍棒交叉放在門前,攔了個明明白白。
“姑娘不好意思,女子要從偏門進。”
引路的人諂媚道,伸手招來一個小廝:“姑娘,你跟著他走。”
顧南卿也沒拒絕,只是將懷中的藥箱遞給公子靈,然后便跟著小廝從偏門進去了。
這城主府倒是極其奢侈,看著規模極大,跟著那小廝走了好幾個亭子、院子、園子還沒到頭。
好在顧南卿記性倒是不錯,這一路走來倒也摸了個七七八八。
只是,越走顧南卿越覺得奇怪。
直到遇見公孫不筱,果不其然,原來擱這兒在等她呢。
剛走進花園,就聽見公孫不筱在作詩:“與東風墜慕,芳草含春,忽到小桃枝。”
那人一改往日里穿金戴銀的性子,走起了喪葬風,一身的白衣,頭發半扎起來,手里拿著個扇子搖來搖去,臉上更是能上的脂粉都上了,白的比鬼還嚇人。
顧南卿尊了句:“城主大人。”
公孫不筱卻是笑道:“妹妹好生生分。”
誰料顧南卿立馬反嗆一句:“誰是你妹妹。”
公孫不筱:“……”
可尷尬只是一時的,公孫不筱立馬換上了另外一副面孔,他逐漸靠近顧南卿,右手輕輕拂過她的肩膀,道:“都是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男人離不開女人,女人也離不開男人,妹妹,你說是不是?”
說完手還準備搭在她的肩膀上,誰料顧南卿卻躲開了。
她回道:“逛了這么長時間,似乎沒在府上看上荷花、蓮花之類的。”
公孫不筱還當她要同他買弄些詩情畫意,回道:“你若喜歡,我便讓人種下。”
顧南卿但笑不語,公孫不筱甚是喜歡顧南卿這副皮囊,她長得可真是好看,性子倒像是烈馬,格外惹人注目。
只是她一直笑,就有些讓人害怕。
終于,公孫不筱問:“妹妹在笑什么?你放心,我既承諾了你,便定會做到。”
顧南卿用手拂過一片花海,輕聲道:“荷花、蓮花是品行高潔之人種下的,府上沒有倒也正常。”
公孫不筱的臉又不自知的垮了下來,等他意識到時,才急急忙忙用扇子蓋住。
“妹妹真是說笑。”
“妹妹性子剛烈,那哥哥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我可以放了孫瑩瑩,成全她和李知禮。”反正將死之人于我也沒什么用處。
“你的條件是什么?”顧南卿反問。
“夠直接,本城主就是喜歡你這等爽快的女子。”公孫不筱心里鄙夷,都說過,女子無才才是德,整天舞刀弄槍不解風情有什么勁兒。
“我要的東西,很簡單。”
“哦?”
“我心悅你,想要姑娘你。”
顧南卿從未覺得“我心悅你”這四個字如此刺耳,竟讓她忍不住掏了掏耳朵。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