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薇仰頭注視著平天菩薩的背影，平靜的別過了頭，淡淡道：

“不必替我求情。”

“我與你結成道侶，只是想利用你來到大陸，繼而回到地獄界而已。”

“我們幽媚修羅一脈的修羅皇，是不會對人動情的。”

說完，就平靜的看向遠方，眼里毫無波動。

只是，讓她微微一怔的是，平天菩薩嗓音溫潤，微笑道：“我知道。”

嗯？

玉薇抬頭望向他，道：“什么時候知道的？”

平天菩薩道：“第一次見面時。”

玉薇怔然，他們第一次見，是平天菩薩受到詛咒的影響，掉進了她的安眠之地，驚醒了她的殘魂。

原來那時她表露愛意，平天菩薩就知道是騙自己的。

后來平天菩薩順水推舟，利用她感悟六根，繼而原地悟道證菩薩？

想到這，她微微一嘆：“如此最好，誰也不欠誰。”

誰知，平天菩薩含笑道：“但，我是真的。”

玉薇嬌軀顫動了一下，不可置信的望向平天菩薩。

后者依舊微笑，眼神亦如還俗后那般溫柔：“風不知所往，情不知所起。”

“我對你的確動情了，第一眼開始，直至斬斷六根放下時。”

江凡聽得一臉意外，原以為法印金剛也是在利用玉薇證道。

原來，他是真的一見鐘情。

玉薇表情僵硬了一下，道：“可你明知我是有意接近你……”

平天菩薩含笑打斷了她：“那又如何？”

“草木向天，落花意水，何曾有所求？對方若安好便足矣。”

“而我愛你亦然。”

玉薇怔然了許久，始終平靜的面孔，劃過了一抹慚愧。

她低下頭，閉眼不語。

古禪佛尊此時投來了莊嚴的目光：“平天，讓開。”

“本尊替你除盡六根。”

平天菩薩挪移腳步，站在了玉薇身前，道：“請佛尊大發慈悲，弟子以性命擔保她不會作惡。”

古禪佛尊白眉飄動，神色莊嚴肅穆，一身袈裟無風自動。

他怒了，但怒的不是玉薇，而是平天菩薩執迷于情網之中不肯悔悟。

“枉你修行十八載，竟如未聞師、未得道一般，有辱佛門教誨。”

“斬了她，閉關三年靜思己過！”

平天菩薩雙掌合十，默然未動。

“執迷不悟！”古禪佛尊動怒：“讓開！”

他腳尖一點，腳下佛光熾盛，凝聚成一道弧光射向兩人。

玉薇臉色猛變，驚呼道：“法印，快閃開！”

平天菩薩神色平靜，身體一動未動。

噗——

弧光貫穿了他的胸膛，帶著大片的滾燙佛血自背后貫穿而出，灑了玉薇滿身。

其氣息迅速萎靡，踉蹌著倒了下來。

定眸望去，他被斬碎了心脈，生命在迅速流失，就連凝聚而成的菩薩果位也在迅速枯萎。

玉薇一把將他抱住，晶眸顫動：“你既放下一切，回歸佛門。”

“又為我失去生命，值得嗎？”

平天菩薩淡然笑道：“世間之事不是所有的都要以值得與不值得來衡量。”

“而是愿意與不愿意來決定。”

“為蒼生，我愿意放下你，重歸佛門。”

“為你，我愿意放下生命，歸于塵土……咳咳……”

玉薇眼中濕潤，顆顆淚滴滾落在平天菩薩滿是血污的臉上。

這一刻，她好像第一次感受到了這個男人的情感。

她放下平天菩薩，跪坐在地上，道：“請佛尊救他。”

“我愿意伏法。”

眾人盡皆默然，江凡也未曾想到，平天會為玉薇而死。

玉薇又會為平天主動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