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聲、刀劍穿過血肉的聲音,一切都是那么清晰。
顧家軍的副將,竟然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士兵死在自己的面前,作為一個將領,最好的歸宿是戰死沙場,而非是躺在這個木屋里茍且偷生。
就在張守恩思緒翻飛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的腳步聲,而后便是推門的聲音。
那個男人回來了。
木門被推開,張守恩偏頭去看,門口逆著光站著一男一女,男人就是那個在鬼醫手下活著的男人,女人,他從未見過。
他們是誰?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就讓他就此腐爛長眠,和顧家軍的兄弟們一起去過那獨木橋吧。
張守恩的境況比顧南卿想象中的還要差,他十分瘦弱,幾乎是皮包骨頭,臉頰凹陷,渾身上下都包著藥,看起來很是可憐。
“你如何知道他就是張守恩?”
顧南卿問。
墨塵翎答道:“在我求醫期間,我多次留意他,他身上的傷大多是刀槍兵器所導致的,而且我的大夫撿到他的時間是去年冬月,你的生辰前后,他的身上也有顧家軍的身份令牌。是與不是,你一問便知。”
顧南卿看著墨塵翎,他遞給她身份牌,這是玉牌,背后的“顧”字是用金粉寫的。
這是父親親信。
顧南卿看著床上那失去了生望的男子,一步一步走得異常沉重,她看著他,道:“前輩可是顧家軍副將——張守恩,張前輩。”
張守恩并未應她。
顧南卿自爆身份道:“我是現任顧家軍總將——顧南卿,已故前總將顧逸風之女。”
說到這里,張守恩忽然翻身看著顧南卿道:“你說誰已故?”
“家父,顧逸風,死于倉槐事變,尸身被北狄軍擄走作為配飾掛在身上日日炫耀。”
張守恩立馬反駁道:“這怎么可能呢?”
“你這個黃毛丫頭在胡說些什么?總將怎么可能會在倉槐事變中死去呢?那可是戰無不勝的護國將軍顧逸風!”
張守恩看著顧南卿,說到關鍵的時候,竟然十分激動,他道:“你知道嗎?我和總將顧逸風出生入死十幾年,我知道他的本領有多大,我都沒死,他怎么可能去死呢?”
“倉槐事變,倉槐二城淪陷了?”
顧南卿道:“是,倉槐二城已經淪陷了。”
“你一定是在胡說!”張守恩不知是從哪里來的力氣,竟然撲到顧南卿身邊,將她推倒,要不是墨塵翎來得及時,扶住了顧南卿,顧南卿只怕會重重跌倒。
墨塵翎對張守恩道:“她的確是顧逸風的女兒,她所句句屬實。”
“將軍,你先好好休息。”
張守恩不知聽不聽得進去,顧南卿還準備多說幾句,卻被墨塵翎攔住,墨塵翎搖了搖頭,他拉著顧南卿走了出去。
大門關上的那一刻,張守恩發出一聲怒吼。
顧南卿看著墨塵翎,又看著屋內的張守恩,“他定是吃了很多的苦。”
墨塵翎道:“是,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重傷昏迷了很長一段時間。”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