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顧南卿有些許不滿。
她察覺到墨祁羽最近的情緒有些不對勁,準備來找他聊聊。
提著兩壺清酒,就這么找過來了。
墨祁羽的劍法極好,幾個轉身來得漂亮,進可攻退可守,看起來頗為銳利。
看來這兩天沒少練,顧南卿斷定,她放下酒壺,抽出腰間的軟劍就這樣迎了上去。
夜間風吹起樹葉沙沙作響,墨祁羽思緒紛飛,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顧南卿的軟劍出現在面前。
一時之間,墨祁羽亂了心神。
他看著這鋒利的軟劍側身翻過,而后拿起手上的長劍予以反擊。
劍身碰撞的聲音在這夜色里格外清脆,顧南卿身姿綽約,一來一回都如河邊青柳搖曳生姿,無比曼妙。
可在這曼妙之下,又藏著些駭人的伶俐劍意,讓墨祁羽防不勝防。
鏗鏘——
鏗鏘——
劍身一次又一次碰撞,黑白兩色的衣衫隨風起舞,一時之間,二人仿佛又回到了樹林中。
燈火搖曳,河面波光粼粼,銀月的倒影落在湖面上,顧南卿騰空而起,緩緩落在巨大的石頭上。
“不打了。”
顧南卿抽回劍,墨祁羽還沒打個盡興,聽到這個,不免失落,“怎么又不打了?”
顧南卿道:“分不出勝負,有什么好打的?”
墨祁羽搖了搖頭,將劍放回劍鞘中,“你就會開我玩笑。”
顧南卿拿起酒,湊到墨祁羽面前道:“你可是墨祁羽,怎么如今連這點自信都沒有了?那個自信到有些自大的世子爺去哪兒了?”
墨祁羽聽見顧南卿的調侃,也只笑了笑,“你別開我的玩笑了。”
“我知道自己劍法不精。”
“你放心,我不會拖你們后腿的。”
顧南卿通過墨祁羽的這些話才明白,原來墨祁羽是覺得自己武功不高會拖人后腿,怎么又在多想?
二人坐在湖邊,一人拿著一壺酒,墨祁羽不常飲酒,可這是顧南卿拿過來的,于是他便接了。
喝完以后,臉色微紅,他輕聲道:“顧南卿,我要怎么樣才能追上你的腳步啊。”
正在喝酒的顧南卿聽到這句話,微微一頓,咽下口中辛辣的酒,看著墨祁羽道:“你是墨祁羽,我是顧南卿,你是你,我是我,你不必追隨我,你要追隨的人是你自己。”
墨祁羽嘆了口氣,又道:“追隨我自己,可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好追隨的,我的身份嗎?呵。”
他自嘲一笑,顧南卿也笑了。
“你能追隨你自己的東西,那可太多了,比如劍法,依你如今的劍法來看,自保沒有一點問題,可問題在于,墨祁羽,你怕黑。”
“在戰場上,可不會因為你怕黑就不打仗。”
早在斜風寨顧南卿就看出來墨祁羽怕黑了,這一路上,也有不少的東西在印證這一點。
可是,墨祁羽不能怕黑,他若是真想上戰場,他就不能怕黑。
良久,墨祁羽才道:“我……會不怕黑的。”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