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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江浦城城主府里,墨塵翎終于看見了那位鬼醫。
他一身襤褸布衣,身形極為瘦削,那布衣穿在他的身上顯得格外寬大。
鬼醫有一只眼睛是瞎的,戴著一個眼罩,他臉上的肉多數都凹陷了下去,看上去很是可怖。或許是常年跟藥草為伍,他的身上總有一股淡淡的藥草香。
可他見人的目光太邪太毒,讓人背后發涼。
鬼醫在看見墨塵翎的第一眼就認出了他,用渾濁不堪的聲音道:“你就是太子的孩子?”
墨塵翎知曉面前此人是害他的元兇之一,可如今他卻沒有辦法報仇,因為這世間只有貴醫可以解他的毒。
他垂眸點頭。
牧風波看著這二人,心下了然,開口道:“鬼醫辛勞,晚間我讓人燒幾個好菜,咱們好好坐著喝兩口。”
鬼醫卻不接這好意,他徑直走到墨塵翎身邊,拉起了他的手腕,嘲諷道:“看來的確是沒幾天活頭了。”
墨塵翎道:“這不是您的好手筆嗎?”
鬼醫嘆了口氣,“不不不,準確來講,是你的母親不知好歹,試圖構害宮主。”
話不投機半句多,鬼醫似乎對墨塵翎格外感興趣,出口道:“這病這些年應該沒少折磨你?應該受盡了冷冷語吧。”
墨塵翎冷笑,“所以呢?”
“鬼醫您問這話是什么意思?”
鬼醫輕聲道:“你如今可是有求于人,怎么還這般高傲,你這性子,倒是像你母親。”
墨塵翎攥緊了拳頭,此刻屋外又落起了雨。
風卷著柳條起舞,噼里啪啦,鬼醫將頭轉向窗外,不知想到了什么,輕聲嘆了口氣,也不再挑釁墨塵翎,只乖乖坐在另一邊了。
墨塵翎其實想不通,為什么牧風波會留著鬼醫,還對他如此恭敬,莫不是為了那位后人?蘇戀川的后人。
他對這個后人并沒有什么感覺,只是覺得若是魔頭蘇戀川作惡多端,他的后人只怕這一輩子要受盡磋磨了,畢竟這仇家也太多了。
傳聞當初魔頭蘇戀川在江湖上可是作惡多端,引發眾怒的。
想到這里,墨塵翎覺得他可以理解了。
天底下,不知有多少人在找這個所謂的后人。
鬼醫像是一壺老酒的眸定定看向窗外,他一不發,就這么靜靜坐著,也不說愿不愿意救,只安安靜靜坐著,許是年紀大了?他不知道。
世道磋磨,可悲啊。
牧風波吐槽道:“北疆,就沒有幾個好天氣,方才還艷陽高照,這一小會兒就又下雨了。”
鬼醫忽然又開口,問:“聽聞顧逸風的女兒來北疆了?”
牧風波和墨塵翎都微微一愣,鬼醫怎么對顧南卿感興趣了?
“是的,顧南卿的確來了北疆,如今在南池城呢。”牧風波如實答道。
鬼醫輕笑一聲,“還真是上陣父子兵,顧逸風死了,就讓他女兒上場,這女兒家家的,只怕是很難讓顧家軍那群人信服哦!”
“想當初,顧逸風在江湖上也算是個人物呢。”
說到這里,鬼醫忽然咳了起來,他常年泡在藥壇子里,渾身上下都是毒藥,如今上了年紀,這身子骨就愈發不行了。
他望著窗外細雨,心道:什么時候……才可以找到宮主的孩子呢?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