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是兩個大些的孩子和牛寬母親發熱。
只短短兩日,但凡跟牛寬接觸過的人,都確診染了鼠疫。這瘟疫傳染之強,讓人驚心。
甚至在第三日,風澹寧和醫館里的兩個年輕大夫也發起了低熱。
風澹淵終于按耐不住,前來帶魏紫離開醫館。
穿著防護服、帶著口罩的魏紫卻厲聲喝止他:“風澹淵,站住,不準跨過這條線!”
風澹淵只能僵硬地站著。
三日來,魏紫睡了不到五個時辰,熬得雙目通紅,可饒是如此,她也挺直了脊梁。
“我跟你說個故事吧。”
她盡量緩下語氣來:“有一甲國打另一乙國,久攻不下一座城。甲國將領出了一個損招,將一具得鼠疫而死的尸體扔入了城內。”
“沒過多久,那座城變成了人間煉獄,然后,除了極少數對鼠疫病毒免疫之人,其余的都死了。城空了,被破了,可這卻不是故事的結局,而是。”
院子里寂靜一片,本要離開的人,月神醫,蘇念,路過的大夫,還有出來透氣的風澹寧,都不由自主停了腳步。
“鼠疫病毒像洪水一樣,經由老鼠、跳蚤這些動物攜帶蔓延,六七年的時間,死了兩千五百萬人,家不成家,國不成國,人間同地獄無異。”
“你說過,要護這四域安定、山河無恙,可若控制不住這局勢,我方才所講的故事便是后果,你愿意看到嗎?”
魏紫啞著嗓子搖頭:“我不愿意。我也想活著,和你、和身邊的親人朋友好好活著,不必提心吊膽,也無需風聲鶴唳,可以安安心心地出門,大大方方地跟人說話,高高興興地做一切想做的事。”
“如果我走了,如果所有的大夫都逃了,也許能躲得一時安寧,但躲不了一輩子,也躲不掉良心的譴責。我不愿意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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